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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蕭逸日日進宮,早出晚歸,也靠在座椅上迷糊。
恍惚燈市裡,一座燈山下,一個少女焦急地東張西望,一個少年郎跑過去,手裡提著一盞燈,交給少女,兩人牽著手,有說有笑地湧入人流。
蕭逸倏忽醒了,馬車已經過了繁華地段,街道冷清,馬車裡一盞宮燈發出幽暗的光,蕭逸臉上一片落寞。
側頭看顧如約偎在他身旁,睡夢中全身心地放鬆,依靠著他,一隻手裡還攥著珍珠燈。
身上蓋著的毯子滑落,蕭逸彎腰撿起來,給她蓋上,取下她手裡的燈,顧如約也沒醒,沒有依靠,身體朝一邊滑,蕭逸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頭搭在自己肩頭,睡得舒服點。
馬車駛入王府,剛一停下,顧如約就醒了。
蕭逸先下車,把她抱下來。
顧如約腳落地,蕭逸開啟鶴敞,裹在她身上,往寢殿走。
夜風一吹,顧如約徹底清醒了,左右看看,小聲說;“我自己回擁翠居,殿下不用送我。”
蕭逸裹緊她,腳步未停,道;“你住處遠,天晚了太冷,你剛睡醒,容易閃了汗,今晚不回去了。”
王府裡,從姬側妃到庶妃侍妾歌姬,從來無人留宿晉王寢殿。
顧如約剛一沾床便睡了。
醒來時,雪光返照,寢殿通亮,兩個侍女站在帷幔後,屏息靜氣,聽見紗帳裡有動靜,端著水盆,盥洗用具走進來,“夫人醒了,殿下在暖閣等夫人用早膳。”
顧如約簡單梳洗,侍女引著來到暖閣,看見蕭逸穿著寢衣坐在桌前,早膳已經擺上了。
“起來了,坐下吃早膳。”
顧如約坐在蕭逸對面,問:“殿下等很久了,為何不叫我?”
“我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你。”
早膳擺了滿滿一桌子。
蕭逸拿起箸,“吃吧,一會涼了。”
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吃早膳,太監侍女站在一旁侍候,鴉雀無聲。
蕭逸吃飯沒有一點動靜,皇家對皇子和公主們的教育相當嚴格,顧如約在宮裡住了十年,熟知宮中用膳的禮儀規矩。
十幾年養成的習慣,端碗時,大拇指扣住碗口,食指、中指、無名指扣碗底,手心空著。
閉嘴咀嚼,細嚼慢嚥。
蕭逸專心用膳,對面顧如約的一舉一動,悉數落在他眼裡。
顧如約的行為舉止一點不像沒見過世面小戶人家的女兒,宮廷用膳禮儀,就是宮裡嬤嬤也挑不出她的錯。
桌上擺著點心,糖桃佔、大西瓜子、金糕、杏脯、佛手青梅、蜜餞蜜柑等,顧如約嘴饞,吃糖桃佔。
蕭逸用完早膳,接過太監呈上的熱巾擦手,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說;“早膳還吃零食,愛吃甜食的習慣一點沒變。”
顧如約夾一塊糖桃佔,雙箸頓了一下,蕭逸對自己說話,又不像,這裡除了太監侍女,又沒有旁人。
這時,高升快步進來,低聲對蕭逸說了幾句什麼。
蕭逸甩掉熱巾,匆忙走了。
顧如約依舊吃那碟糖桃佔。
蕭逸來到書房,陳承忠,呂道賢、嚴子修,容安幾個人等著他,看見晉王進來,迎上前,眾人行禮,呂道賢道:“殿下,鎮西候已經起事了,自立為王。”
“年還沒出,施宗彥就迫不及待謀反了。”蕭逸道,並不意外,就等這隻靴子落地。
蕭逸走到桌案後,展開一張軍事地圖,“朝廷很快就會發兵,施宗彥兵精糧足,朝廷為了穩住他,也拖了幾年了,該有大動作了。”
呂道賢說;“剿滅叛軍,不知朝廷派何人掛帥?”
蕭逸眯眼,少頃說;“,如果本王猜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