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
什麼龍子龍孫,哪朝的開國皇帝最開始都是普通百姓或普通官員,都是靠後期的打拼才龍袍加身。
華陽只是命好,投胎在皇后腹中,自此千嬌百寵,身邊的人都對她阿諛奉承。
在陳敬宗這裡,華陽的美貌與身子遠遠比她的公主身份管用,她要是長得不合他意,陳敬宗才懶得伺候。
他將杞人憂天的公主拉到懷裡,看著窗外道:“託夢太玄乎了,可能只是湊巧,明天雨就停了。”
華陽沒有指望今天就能說服他,應和道:“但願吧。”
晌午華陽伴著雨歇晌,陳敬宗悄悄出了一趟門。
他披著蓑衣戴著蓑帽,再加上瓢潑的大雨,便是有街坊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他。
陳敬宗一路來到了鎮子南邊的河段。
暴雨讓河面漲高了一截,河水渾黃奔騰,急流滾滾。
就算不為了她的夢,如此大雨,鎮上也該有所防範。
就在陳敬宗想著回去跟老頭子提醒一聲時,身後忽然傳來本鎮里正的聲音:“閣老小心,這有個泥坑。”
陳敬宗側身。
透過如簾如幕的密集雨線,陳敬宗看到幾道步履匆匆的身影,領頭之人一身蓑衣,大步踩進土路中間的積水坑,面容堅毅地朝河岸走來。
陳敬宗收回視線,故意往遠處走了幾步。
陳廷鑑身邊除了里正,陳伯宗、陳孝宗也都跟來了。
觀察過河水,陳廷鑑摸了摸被雨水打溼的長鬚,吩咐里正道:“現在開始,派兩人時時監視河面,一旦出現洪水,一人去報知你我,一人去通知臨河的百姓先行轉移避災。”
“鎮上可有孤兒寡母、年老體弱或身有殘疾的獨居人家?馬上叫人登記在冊,一旦發生洪災,要派人幫這些人家轉移。”
“通知更夫打更,提醒百姓將家中糧食搬到高處,以免受潮。”
“還要安排幾人去通知其他沿河村鎮留心防範。”
暴雨如注,那聲音卻鏗鏘有力。
里正一一應下。
陳廷鑑繼續佇立河邊,目光掃過丈遠外一道被蓑衣籠罩的高大背影,轉瞬又移開了。
華陽午睡醒來,得知陳敬宗被公爹派去巡視後山了,看看山土有沒有滑坡跡象,再帶人提前找平緩的地段搭些棚子,萬一鎮上百姓需要轉移,也能有個避雨的地方休息。
沒多久婆母孫氏也親自來了一趟,向她解釋全鎮都要為避洪做準備,叫四宜堂也把值錢的東西收進箱籠,方便帶走的轉移時帶上,不方便的也要搬到桌子上綁好,免得淹了水。
“公主不必擔心,咱們只是有備無患,未必真的會發洪水。”
如此種種,皆與前世相似。
華陽知道結果,所以不怕,朝雲、朝月卻不一樣,兩個同樣在皇宮裡長大的宮女,只聽“洪水”二字臉都白了。
“公主,要不要趁現在還能過河,咱們先去陵州城躲躲?”
朝雲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轉了幾圈,實在沒有心情收拾東西,湊到主子身邊出主意。她怕死,更怕公主出事。
華陽靠在榻上,手裡還拿著一個話本。
她從京城帶來的幾本早就看完了,現在看的都是前陣子陳敬宗用獵物從其他鎮上換來的新本子,多是些粗製濫造之作,從家中小廝救了大小姐一躍成為贅婿,到寒門書生高中狀元得娶公主為妻。
華陽純粹把這些當笑料看,用來打發時間。
見朝月與朝雲是一樣的焦急不安,華陽解釋道:“鎮上只是防洪,洪水未必會來,這時候咱們走了,百姓們見了必然心裡慌張,慌就容易出亂。”
朝雲小聲問:“洪水真來了呢?”
華陽笑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