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安元年起,天下大定,唯草原未平,長期的北蠻子南侵掠奪和高危險高回報的邊境走私讓草原王庭有了相當成熟的製作工藝,為本就蠢蠢欲動的草原王庭更奠定幾分南下的基礎。
北方深宮內,一個眼神冷漠但舉手投足都盡是溫柔的女子安靜的為深宮的主人梳理頭髮,這宮殿的主人明明是一副少女模樣,嬌嫩的肌膚絕世的容顏,一身散發英氣卻不合理的長著滿頭枯白的長髮。“這幾年,似乎是看這枯白的頭髮都看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也忘記了我以前的模樣了。”宮殿的主人在銅鏡前用手輕輕拂過自己那枯白的頭髮,雖面上帶笑,但心裡的苦澀是別人沒辦法體會的。
“王爺早已將公主牢牢記在了心裡。”婢女眼神依舊冰冷,看不出一點情緒,不過聽見這話那人的心情才好了幾分。婢女僭越的走到屋外,揮手驅走了所有侍女太監,安靜的走回那人的身邊小聲耳語道:“最近府內又多了不少新的面孔,基本都可以斷定是三皇子府上的下人。”那人哪怕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不自覺的愣了一下。
奪嫡之路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兇險,即便自己是女兒身,只要還在這座皇宮之內,就始終無法置身事外嗎?“回來三年了吧,從一開始公主府周邊布上眼線暗哨,再慢慢將爪牙伸進本宮的府邸,除了幾個貼身丫鬟之外,如今公主府上下皆是三哥府上的人。”彥長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
“三年來本宮都不曾見過父皇幾面,只是在門外淺淺看兩眼就被請回了,更別說近距離說幾句話了,可見父皇的身體已經十分的差了。”冷峻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眼角卻不停的有眼淚滴下,不發出一點聲音,嘴裡反覆唸叨著為什麼。
唯一留下的那名婢女靜靜立在身側,雙眼盯向門外。“如果有人要殺我,你會怎麼做。”話音剛落,彥的目光就已經投向了身旁的婢女,婢女眼神凌厲雙袖中暗藏的匕首已然蓄勢待發靜候出鞘。“就算天涯海角,我可能會死,你一定會活。”彥伸手輕輕握住婢女的手腕,“一開始明明你我都互相不對付,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願意為我而死。”
那婢女罕見的笑了,真正發自內心的笑了,但也僅僅是一瞬。“如果真有那一天,奴婢定會告訴公主。”
彥也笑了,看上去心情不錯,開玩笑的說道:“你與我相伴了這三年,想了一下,要是與你死在一起的話好像也挺不錯的。”說罷彥將那柄隨身攜帶的短劍拔出鞘,誰知婢女卻用手又將短劍推了回去,真正的第一次發自肺腑的對這位梅洛公主笑道:“無論如何,我於禾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
彥輕輕拉了一下於禾的手腕,示意讓她坐在自己的邊上,“如今我久居深宮一步都不曾踏出府門,你實話對我說,你知道了什麼。”於禾也不隱瞞什麼了,直接將她這些年蒐集到的所有情報全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三皇子那邊已經快要失去耐心,我差人去打探情報發現用的藥物的劑量加重了不少,皇帝的性命或許不足三個月了。太子在朝堂上已經近乎失勢,若非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實權老將力挺,想必太子東宮之主的位置也該易主了。還有.......”
思索一番過後,彥的臉色十分難看,“大哥手上還握有些兵權,再加上東宮之主儲君的身份,為何會輸給三哥那麼多?”於禾繼續說道:“三皇子與元倉蠻子勾結,以締結盟約和出賣公主前往草原和親的條件獲得了元倉蠻子的軍隊支援。”
彥震驚,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曾經無比疼愛自己的兄長為了爭奪皇位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也難怪三年前回梅洛的時候能看到那麼多草原面孔,似乎也能解釋的清楚為什麼自己公主府內的下人幾乎都換成了三皇子手下的人,更是著重在府邸外安插眼線暗哨,全方位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我也成為了三哥走向皇位的犧牲品了麼。”彥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