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鹿城城主府。
烈廣潼面對爐火,若有所思,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他的長鬚。
秋達徑自走入房間,關上房門,取下紅色大氅,抖了抖上面積雪,掛在壁上,緩步走到烈廣潼旁邊行禮,隨後椅子上坐下。
“很討厭冬季!”秋達往爐火里加了幾根乾柴,發牢騷道:“不聲不響、不溫不火的,讓人好生憋悶!”
烈廣潼低頭看了秋達一眼,語重心長道:“徒兒火性體質,不喜歡冬季本也無可厚非。不過,你身為修龍之人,既需以火悟道,又不能為火所制,方為上乘。若是漫隨火性,最後難免喪失本心,遇物即焚,遇水而煩,不為可取。”
秋達神色一振,恍然道:“多謝恩師指點!”
烈廣潼又道:“五行之中,以水火最急,又因無常形而容易恣肆瀰漫,不比金木有形,是以易放而難收。水火雖互為剋制,水無火則寒,火無水則焦,你到一定境界後,須得水火既濟、能放能收,才是正理。”
“水火既濟?”秋達雖然聰穎,但平時熱心練功,不是很熟悉龍道,聞言一頭霧水,道:“水火怎能共存?”
烈廣潼微微一笑,道:“萬物初成,自是以純粹為佳。以凡俗之理喻之,比如金木相剋,木弱小時,最怕金削,但凡事過猶不及。木旺盛時,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卻是不利於幼木成長,此時若施以刀斧,伐去部份枯枝老樹,使新木得見天日,則木方有生生不息之意也。水火生克,當同其理。”
秋達不是很明白這個道理,思索半晌,道:“生就是生,克就是克,五行之道幹嘛弄得如此複雜!”
烈廣潼呵呵一笑,道:“若是簡單,滿世界都是高階修士了。也罷,你現在還年青,倒是不必急於一時,待以後你到了一定境界,這些道理卻是用得著的。”隨後問道:“徒兒,現在火球術可有進步?”
秋達回道:“稟師尊,徒兒已能駕馭方圓五十丈之內的火原力。”
“不錯!”烈廣潼滿意地點點頭,道:“為師當年到達你這成績,花了十年有餘。你進入見龍境只一年,就能有此進境,果然是非凡之才。”
“謝師尊誇獎!”秋達頗有喜色,突然想起一樁事情來,道:“我得去那酒樓看看,那群土賊,別光拿錢不幹活!”
烈廣潼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搖頭,似乎並不看好。
秋達拿上大氅正要出發,有龍衛進來稟告,有人在城主府擊鼓鳴冤,據報是青羊幫有修龍者兇殺命案。
世上最荒謬的事,便是強盜申冤於衙門,黑幫求助於官府。
秋達皺了皺眉,露出一個微笑,對烈廣潼道:“正說這些傢伙呢,沒想就有了訊息。恩師且安坐,徒兒去去就來。”
此刻,暢行酒樓後院,恭繼正在指點銀馬兒等人修習龍戰技,博惇也在旁觀看,不時低頭沉思,顯是頗有心得。
“這小傢伙,還真是個妖孽,老子練習龍技多年,怎的就沒想到,招數隨便改動一下,還能如此簡練而兇殘。”正心裡感慨,就見房屋內跑出一個老叟,走到博惇跟前,二話不說就跪在雪地裡,幾乎哭訴道:“大爺,快救救我的孩子!他病得太厲害,若是孩子死了,我老頭子也活不了!”
博惇正揣摩恭繼的近戰招數,不耐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著急作甚?”似乎不大想管的樣子。作為修龍者,只要非親非故,確實不想過多涉入塵世的雜事中裡去。
見到這邊動靜,恭繼走過來,和顏悅色問道:“老人家,什麼事情?”這些流民,可都是當初自己做主接納下來的,為此,酒樓裡騰出了好幾間房給他們居住,導致其他山賊頗有意見,但考慮到恭繼在酒樓裡的影響力,一直沒有多說什麼。
只不過有人說,身為修龍者,如果對這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