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新娘卻逃了。
前來梳妝的仙婢們面面相覷,望著空空蕩蕩的寢殿,還有滿屋子的狼藉,不知所措。
帝君府邸瞬間亂作一團,到處去尋逃跑的未來帝妃。
趙時寧的桃花釀喝到了第二壺,她已經有了一些醉意,翹著二郎腿躺在樹杈上,額頭上還貼著從商城兌換掩藏氣息的符咒。
也不管外面因她會變得如何人仰馬翻,她就藏在桃樹上喝酒,不問世事與春秋。
前幾日那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
縱使她嚐到了此生都未嘗到的快意,但趙時寧就是覺得自己丟面子了,丟了大面子。
都怪白琮月。
都怨白琮月。
這會是她畢生的恥辱!
趙時寧這樣想著,又飲了一杯酒,哀嘆人生實屬不容易。
反正孩子都懷上了,這婚不結也罷。
不然白琮月還真以正室自居了,以後不得一直管著她。
趙時寧真的有些醉了,揉了揉眼睛,又想要睡覺。
白琮月這兩日政務頗忙,就要兼顧她與她兩人的婚禮,正好給了她機會跑路。
不過她也沒跑遠,就是單純想氣氣白琮月。
畢竟他肚子裡還懷著她的孩子呢,胎都沒有坐穩,趙時寧就算真的想跑也跑不掉。
就憑白琮月那種性格,要是真把她孩子給流了怎麼辦。
她又打了個哈氣,準備繼續眯一會。
等明天婚禮結束之後,她再回去找他,大不了多說幾句好話哄哄他。
可她忘了摘下手腕上的手鐲,也不知道白琮月在桃花樹下等她了一夜。
他就坐在樹下,不怒也不惱,只是安靜地等著她,甚至沒有驚擾到她。
起初白琮月以為她要離開青丘,她要拋棄他,也因此而驚疑不定,甚至是憂慮惶恐。
可在知曉她只是在青丘尋了棵樹躺下,這份惶恐不安才慢慢消解,懸著的心落回了原處。
只要不是拋棄他,逃個婚也沒什麼。
縱使他為準備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不眠不休了很多日。
就連鳳冠上鑲嵌的寶石都是他從千辛萬苦收集來的,從無妄海底,到烈火深淵,他幾乎在短暫的幾日之內走遍了這個世界最艱險的地帶,才尋到了這世上最璀璨珍貴的寶石。
可這些她都不想要了。
華麗的嫁衣被剪得破破爛爛,連鳳冠被砸在了地上,寶石倒是都被她拿走了。
白琮月對此只覺得她頑劣又可愛。
他也絲毫不覺得她在踐踏著他的真心。
不就是逃個婚,這場婚事他有捆住她的私心,可更多的是讓她更喜歡他一些。
他顏面盡失也不算什麼。
自從阿繡貼身伺候趙時寧,流言蜚語就沒有停下過。
他不得未來妻子歡心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青丘的帝
妃還未過門就光明正大養起了面首,這樣的風言風語不知何時流蕩在青丘眾仙之間。
甚至有幾個幾萬歲自詡長輩的仙人問過他此事,義憤填膺地斥責他鬼迷心竅,沒有半分羞恥之心,縱容著未來妻子做下這等醜事。
青丘不似其他幾界,無論男女,除非仙侶意外離世或者一方做出背棄之事,否則此生伴侶只能有一人。
當時白琮月只是對眾仙說,帝妃從未做過背棄之舉,只不過他是入贅於她,該遵守凡間規矩,就算以後她要納妾,青丘也無權阻止。
他到現在還記得幾人仙人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酒壺“哐當”一聲從樹枝上掉落,趙時寧飛身下去想要接住還有半壺桃花釀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