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送了聘禮,估計也很豐厚,怪不得孫氏有錢了。他看了一眼那個盒子,一盒的黃金,是不是太俗氣了?
他又仔細看了一番,做工精細,很漂亮的一個玩意,這是一種藝術啊……繩藝,薛崇訓想到了這詞,進而聯想到氤氳齋和宇文姬玩的“繩藝”,心下一陣胡思亂想,一不留神拿到鼻子前聞了一下,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孫氏見狀臉上頓時一紅,薛崇訓這才意識到失禮,忙躬身道:“因見此物做工精美,不禁有些好奇。”
李妍兒被冷落了一會,這時沒好氣地抱住孫氏的胳膊嘟起嘴道:“這黑炭有什麼討人喜歡的,娘只顧和他說話了。”
孫氏聽罷嘆了一口氣,恐怕是在想李妍兒沒個做人婦的模樣,不由得看了一眼薛崇訓,正好薛崇訓也看過來,她急忙迴避目光,說道:“你們請到裡面坐吧。”
三人一起向院子裡走,由於李妍兒仍然一副孩子的模樣,太矮,連薛崇訓的肩膀都夠不著,這情形看起來十分奇怪,就像一家三口一樣。薛崇訓心道,讓我娶孫氏,讓李妍兒做女兒恐怕還靠譜點。可他是太平寵愛的人,不可能弄個喪夫的婦人嫁給他做正妻。
唐人好像挺喜歡蘿莉的,後來的白居易養些小妾,剛十八歲的就嫌老了重新換過。
這是薛崇訓第一次進這座院子,上回送兔子的時候只在門口,他左右一看有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尋思片刻恍然道:“大人這裡和我們家的書房格局相似。”
孫氏隨口道:“是嗎?”
薛崇訓指著北面的一間房道:“這後面是否有個後廊?”
“正是。”孫氏略有些吃驚道,“以前我和妍兒經常坐在廊中閒聊呢……櫻桃也熟了,我們就去後廊吧,沒什麼款待薛郎,就吃些果子。”
薛崇訓客氣道:“櫻桃是咱們大唐的珍果呢,對了,夫人(李妍兒)很喜歡,前天還吃壞肚子了。”
孫氏不由得捏了一下李妍兒的臉:“你也不怕人笑話。”
李妍兒嘟起嘴道:“太好吃了,不注意就吃得太多啦。”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走進後廊分賓主坐定,孫氏端來一盤果子放下,面有憂色地說道:“妍兒還小,請婆家的人多多包涵,我在此賠禮。”
“大人言重了,我定會好好愛護她的。”薛崇訓忙站起身來答道。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其他事兒我都可以容忍,反正薛家不缺吃穿,但我不能娶個不能搞那事的老婆吧?
孫氏又問李妍兒:“先前你去見太平殿下,她有沒有說什麼,責備你不知禮數沒有?”
李妍兒大搖其頭:“姑婆很喜歡我呢,還有黑炭家的裴娘和董氏也很好玩。”
“黑炭?”孫氏愕然道。
李妍兒向薛崇訓嘟了嘟嘴,“就是他。”
“放肆!”孫氏頓時大怒,板起臉道,“你忘記我教你的規矩了?你這樣別人家會罵你缺管教,連你爹孃都一塊丟臉。”
李妍兒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娘,你為什麼這麼兇?”
薛崇訓一看這狀況,心裡樂壞了。正巧李妍兒看到了他裝作一本正經的臉,沒好氣地說:“別以為我不知你心裡在笑我!”
薛崇訓一言不發,正襟危坐。
孫氏見他身板這麼正的一個郎君,門楣還顯赫,居然娶到了李妍兒,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歉意,又說了一些道歉的話。薛崇訓很大方地說道:“沒事,我母親大人也喜歡夫人,我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母親有點著急,問幾時抱孫兒呢。”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孫氏,拉了拉李妍兒,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聽話好好服侍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