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名身影消瘦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穿著破了不知幾個洞的襖子,背上用揹帶揹著個乾癟的奶娃娃,手裡拿著竹筐,裡面裝著一些野果。
柳月兒驚恐的看向眼前的一男一女,全身警惕,聲音嘶啞,“你們是誰?”
謝苒輕聲安撫,“你別怕,我們沒有惡意。”
柳月兒打量著他們,一身勁裝,衣著乾淨,應當不是山匪,況且家裡也沒什麼值得土匪光顧的。
她木訥的放下竹筐,背上的奶娃娃被晃醒,‘哇嗚哇嗚’的哭了起來。
柳月兒眼神掃了掃二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子餓了……”
蕭墨寒知道自己在這兒不妥當,主動退到屋外。
柳月兒這才抱著孩子坐到床上,掀開衣襟,奶娃娃感受到什麼,急切的吸吮起來。
謝苒瞧著新奇,“男孩兒女孩兒?”
女人垂著眸子,臉上帶著抹慈祥的笑,“男孩……”
“取名字了嗎?”
“小名叫牛牛,老人們都說賤名好養活……”
“牛牛……”
謝苒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男孩好,江穗禾至少不會不認這孃兒倆,就是這名字有點差強人意,不過也理解。
這時,正乾飯的牛牛又啊嗚啊嗚的哭了起來。
女人拍打著孩子的後背,輕聲哄著,臉色尷尬,“我已經好幾日粒米未進,只能吃些野果果腹……”
長期營養不良,只吃些野果子,又哪裡來的奶水?
基本的常識謝苒還是知道的,她忙從背上的包袱裡取出肉乾和饃饃,“你先吃點……”
柳月兒望著她,嘴唇動了動,“謝謝……”
趁著她吃東西的間隙,謝苒轉過身去,從空間裡又取出一壺牛奶,又找了碗和木勺來。
柳月兒剛想阻止,就聽見女人解釋道。
“這是從牛身上擠出來的奶,牛牛可以喝,你現在身子太弱,沒有奶水,等過幾天身子養好了再說。”
柳月兒點點頭,就著水吃的狼吞虎嚥,謝苒心底一陣酸澀。
冒名頂替的在將軍府享盡榮華富貴,真正的那個卻因為幾個野果跋山涉水。
她不覺得宋枝枝想要往上爬有錯,人都是利己的,
但她踩著這對母子的屍骨往上爬就大錯特錯了,好歹姐妹十餘年的情意,柳月兒也從未對不起她。
只因為柳月兒蠢笨善良就活該被她當做踏腳石嗎?
謝苒嘆了口氣,“鎮上的年輕人都另謀生路去了,你為什麼不走?”
女人嘴裡塞滿了食物,聲音含糊不清,“我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能去哪裡?”
是啊!她只是這個時代的一個普通女人,沒有武功,沒有系統外掛,更沒有生存技能,離開了這片熟悉的土地說不定死的更快。
“奪回丹陽城威遠將軍就班師回朝了,可還有很多珈藍國的逃兵躲在丹陽城周圍的鎮上,他們殺人放火搶劫。”
“去報官也沒用,官老爺說我們造謠,十里鎮全是些老人。”
“沒人來清剿,更沒人管我們的死活,他們只顧著慶賀。”
謝苒越聽越火大,“你知道威遠將軍是誰嗎?”
女人目光迷茫,“達官貴人,豈是我一介鄉野村婦能知道的?”
“還記不記得一年前你救過一個將軍?”
柳月兒眼神微顫,神情瞬間變得哀傷無比,隨後又是震驚,“姑娘是如何知曉的?”
謝苒欲言又止,咬咬牙,道:“他就是威遠將軍林景川!”
‘轟’的一聲,柳月兒手裡的瓷碗摔在地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