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電話手錶,這位多大?!
樂容從上午上到中午,圖薩就這樣坐在第一排坐了四小時,終於等到樂容下班時候他還沒開口,女人倒是先衝他一擺手:“等我去下洗手間。”
她領圖薩去食堂吃了個飯,吃飯時候圖薩把教材還給了樂容:“我看完了。”
“那等會兒帶你去圖書館給你借一本新的,這羊肉好羶。”樂容皺了皺眉,喝了口酸奶。
上完課的樂容像是在太陽底下曝曬了太久的花,看著蔫蔫的,只有吃飯時候才像吸飽了水重新活了過來。
校園的圖書館自然是比圖薩家裡的藏書閣要大,但比皇宮的還是小了些,樂容帶他辦了借書卡,少年拍照時候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臉正氣,照出來的效果卻傻憨憨的,看得樂容想笑。
女人教他用關鍵詞搜想看的書,然後一路彎彎繞繞去了密集書庫。
厚重的大門在兩個人眼前開啟,像是開啟了一個新的浩瀚的世界,經史子集、易儒道佛,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就藏在這一間巨大的密集書庫裡,他們在書架上原封不動,卻又像山泉向旅人傾瀉而來。
樂容離開後圖薩一個人往窄陡的樓梯上走,他要的書在二樓,木質書櫃一層層把歷史分割開來,圖薩微微仰臉看著書脊上的編碼,肩膀壓了下,兩指夾住了擦著耳朵過去的一枚冬青樹枝。
“果然是你。”少年看著走過來的中山裝中年男人,那是他在馬場見到過的老闆。對方長了張和善的笑臉,手裡還盤了兩枚核桃,男人微微衝他拱了拱手:“右將軍,好久不見啊。”
圖薩自然是認識他的,大旻分管藩王覲見拜位的指揮司懸刀武官,叫萍術,是太尉的門下。少年眉頭蹙起來,對方又繼續笑眯眯開口:“右將軍不必如此拘謹,你我又相見,原本就是緣分。”
“你想說什麼?”少年趁他不注意,裝作活動腕子輕輕按了下樂容給自己的響箭,又將手中那本《書輯》放回原位。
“哎,我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你我同在這朝代幹出一番大事業才好哇。”萍術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圖薩的神情,看他眉間微微鬆動,以為圖薩終於想開了,正想更進一步溝通,就聽見右將軍笑了一聲。
他手裡那枚冬青樹枝微微一發力,射穿了萍術手中的核桃,那核桃隨著男人手掌的擠壓裂開來。少年收了手,拍了拍衣袖:“大事業我不清楚,但生產關係適應生產力、上層建築適應經濟基礎的道理,你可真是一點都沒明白。”
這還是前兩天他從樂容的書上看到的,現學現賣。
萍術皺起眉,手裡的核桃喀拉拉碎了一地:“你說什麼?!”
“我說你,在這裡這麼久,活到狗身上去了。”圖薩冷笑一聲,淡灰色的眼仁顏色更淺,看著像是護法的阿修羅王。
“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圖薩,你自己且是泥菩薩過河,更何況你身旁還有個累贅的女子。”萍術的聲音冷了幾分,他一個人就是自身難保,那個女子更是毫無武力。
少年往前走的腳步停下來,他回頭瞥了萍術一眼,這一眼用了內勁,讓男人險些招架不住,而圖薩的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耳邊:“那你就試試,看我能不能保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