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給自己擦臉吧,也就擦了,偏偏擦了還走神,好多遍連著鬢角都給擦亂了。眉兒就不高興了,推開他:「你要擦就好好擦,擦得我臉不舒服,真是。」
見沈祇有些愣住,眉兒盯著他:「你不會覺著伺候姑娘家就跟伺候娃娃差不多吧。」
沈祇不說話,從眉兒手裡搶了帕子,又重新給眉兒擦了一遍。這回倒是比剛才好多了,可還是不如她自己擦得舒服。
待漱了口,眉兒要給自己梳頭髮,沈祇又一聲不吭的把梳子搶過去。
被他扯頭皮扯痛了三次,眉兒忍不住了,輕聲道:「我還是自己來吧,你這一大早是中邪了麼,怎麼稀奇古怪的。」
沈祇抿唇,就跟個孩子一樣,手上動作又輕了些。
平常幾下就能梳好的頭髮,今早愣是被沈祇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好在那頭髮梳得還能見人,不然眉兒真是煩死了,拆也拆不得,說也說不得的。
收拾停當就要從一明堂離開了。
眉兒想自己騎馬,又被沈祇拽到他馬上去了。
被一明堂的人瞧著,眉兒臉紅,又不好拂了沈祇的面子,索性低頭當什麼也看不見。
「去找師父,她們在阿蠻家呢,還有楚大哥,也在那處。我們趕緊過去,再晚了是真的趕不上了。」
眉兒急,沈祇不急,一路上也不說話,箍著眉兒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騎馬。眼看著被耗了許久,眉兒惱了:「你要騎就好好騎,你當著春遊不成,都和你說了著急著急,你故意的是不是。」
「自然不是。」
「那就快點兒啊!」眉兒伸手去掐沈祇,被他一躲也沒掐著。
被這麼一耽擱,到了阿蠻家的時候,三娘和顧瀟早沒影了,就剩下楚之橋還在。
阿蠻家的院子還挺大的,被灑掃的很乾淨,沈祇在一側拴馬,眉兒上前著急問了,知曉人走了之後,一跺腳回頭瞪了眼罪魁禍首氣不打一處來。
阿蠻做小竹凳子上擇菜,她對沈祇心思早歇了,就是看眉兒還不大順眼:「三娘可等了你好一會兒,我說你肯定是和沈祇膩歪才誤了時辰。果然吧,你這會兒倒跺腳了,作給誰看啊。」
眉兒還沒還嘴,阿蠻被楚之橋眼風一掃,無聲嘀咕了兩句還真就沒繼續說什麼了。
楚之橋指了指沈祇,沒辦法說話就又指了指馬。
「我也不知道,懷夕師兄呢?還有桑婆和林伯呢?」
「謝大哥早走了,我看方向應該是在一明堂啊,說是他有他自己的事兒要辦。」阿蠻插嘴,「桑婆和林伯昨兒就迴風滄山了。你還真是貴人,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啊。」
眉兒也被阿蠻說煩了,她都不知道阿蠻嘴裡的刺是從哪裡來的,說話怎麼就能這麼難聽。都隔了這麼久了,就看自己還這麼不順眼?虧自己一到主城還擔心她活沒活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似的,真是嘔得眉兒一句話不想和她說。
沈祇拴好馬過來,瞧了眼阿蠻:「許久不見,你倒是沒什麼長進。」
看見沈祇阿蠻就沒好氣,想起風滄山上那點事兒,當初被豬油蒙了心似的,怎麼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眼巴巴貼了上去。阿蠻這會兒再看沈祇瘦得跟個皮包骨頭,那身好皮子全然被毀了似的,雖是氣度還在,但配這身骨頭也沒好看到哪裡去。想回嘴,被楚之橋冷颼颼的看了兩眼,阿蠻哼了一聲,抱著菜籃子換了個地方擇菜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看這啞巴就發怵。
阿蠻的娘親風姨是等幾個小的拌完嘴才從廚房出來,她知道自己女兒是個什麼德行,也不忍心怪,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招呼了眉兒和沈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