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裡見浦林面有疲態,心知火候差不多了。
她這會兒說:「大人,我已經將鬥場的人類都接走了。還請您行個方便,讓我能幫他們回國。」
浦林年紀大了,聽著聽著慣性地「嗯」了兩句。
答應完方覺不妥,他睜大了眼睛問:「你說什麼?」
黎裡含著笑意說:「我說,我想請浦林大人幫我將那些陷在蔚藍海的人類,送回帝國的領土。您就是猜到了我想要做什麼,並且想要用這一件事同我換些有利於聯邦被俘士兵的條件,才允許我面見的不是嗎?」
浦林表情頓時難看起來,他剛要開口訓斥,黎裡又說道:「您的條件我都答應。」
浦林斥責的話全卡住了。
他看著黎裡,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使他的思緒整個被打亂,他只好說:「你知道我的條件是什麼嗎?你就什麼都答應。」
黎裡卻說:「無論是什麼,趙裡都答應。」
她讚揚著眼前貌青年長的「少年」:「藍楓和我說過,在這片海域裡,唯一會認同鬥場活著的也是生命的人便是您,即便只是看在您對異族的善心上,我也會答應您有關人魚的一切要求。」
浦林聽了一耳朵黎裡的吹捧,沒想到臨到了了,她還能從新角度再來誇他一遍。
她說到這個地步,浦林倒反而沒什麼能說的了。
半晌,他有些煩躁地撇過頭去,說:「讓帝國的人魚們回家,公平對等,你不吃虧。」
黎裡猜到浦林會是這個要求,她頷首說:「這件事,我會盡全力去做。」
浦林抿著嘴不說話。
黎裡起身道:「那麼,我這便告辭。明日薩默王應當會召請我談論有關鬥場的事情,如何讓蔚藍海同意他們離開,就拜託您了。」
浦林忽道:「等等。」
黎裡不明所以。
浦林慢慢地從袖中抽出了右手,他的手指同樣毫無瑕疵、有超脫性別的美。明明已經被黎裡轟炸了許久,思緒不算很清楚,卻仍然保持著警惕。
浦林道:「給我你的一滴血。口說無憑,我相信,皇女比起承諾也更想要實際上的協約。」
黎裡不明所以,她想說按手印的紙和口頭承諾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想翻臉就能翻臉的嗎?
可浦林執意如此,黎裡也只好配合。
浦林身份高貴,他的居所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傷人的利器。黎裡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原本打算凝一小塊冰刀割開,然而在行動前,卻先被不耐煩的浦林拽過了指尖。
黎裡:「?」
她低頭,就見浦林看起來十分容易折斷的指尖在她的指腹上輕輕一劃,刺痛感傳來,她的面板便輕易地被割開了。
浦林的指尖上沾了黎裡的血。
他看了看自己的食指,用拇指在上輕輕一劃,黎裡看見他的面板也割開了,然後將那他的血滴進了黎裡的傷口去。
浦林道:「現在契約成立,如果你欺騙了我——」
這名看起來與少年別無二致的老祭司身上傳來少年絕不會擁有的、由時間沉澱而下的壓迫感。
浦林說:「我保證你會成為帝國史上最短命的成員,沒有之一。」
除了感覺有點噁心外,毫無不適的黎裡:「……?」
大約是黎裡的表情太過茫然,浦林不得不惱怒地多做解釋:「銀尾的基因序列有侵蝕性!即便是第一血,也是活著的東西!你如果欺騙了我,沒有幫助我們在帝國受苦的子民,我保證這滴血會活躍的讓你每天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人類與人魚的基因序列全然不同,混亂會有什麼結果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吧?」
浦林取過一旁的綢巾擦過手上的傷口,他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