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作白骨,血肉成泥濘。
仙娥化長劍,詭物開人語。
這樣常人噩夢中也難以見到的場景,在沈明淨之外的人看來,卻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甚至就連飛仙劍閣的弟子們本身,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那三位修了身劍之法,化身為血肉之劍的劍閣弟子,竟然還能用扭曲變形的嘴說出話來,替趙雲霓補充了一些關於白清羽和花夕霧的情報。
“呲呲白清羽天生劍骨”
她們的聲音傳入沈明淨耳中甚是嘶啞,更是如同老式收音機般摻雜著不少噪音,令他難以完全聽明白她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在其他人聽來,她們的聲音卻和趙雲霓這樣的正牌“仙子”一樣婉轉動聽,如沁珠碎玉,有些僧人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這令沈明淨忍不住毛骨悚然,如果一個人連自己已經變成怪物這件事都無法察覺,那他/她和提線木偶相比又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人,所言之語、所行之事,真的還是出自其本人的意志嗎?
然而,此時的他也只能努力控制著表情,不露聲色,安靜地聽著趙雲霓等人的講解,心中靜靜思考著那兩名弟子叛逃的緣由。
若她們和其他人一樣“正常”,叛逃這一行為似乎就無法解釋。
除非她們和自己一樣,能看到、聽到些不同的東西,這才在舉行劍決儀式之前離開了宗門。
如果真的和他猜想的一致,那麼找到這兩人當面對質驗證,就成為一件不得不為之事了。
畢竟,沈明淨一直有一個可怕的猜想,他並不想面對,甚至刻意將其忽視,卻始終不能忘卻。
——瘋掉的,到底是這個世界,還是他自己呢?
——自己一直以來的所見所聞,包括腦海中無端響起的機械警報聲,會不會其實都只是一個可悲者在死亡邊境的幻想呢?
沈明淨看著被眾僧環繞的六名“仙子”,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因為他知曉,如果自己去思考這些問題,定會陷入無法自證的邏輯旋渦。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正當趙雲霓向金剛寺的僧人們說明詳情之時,在數十里外一處陰暗潮溼的山洞之中,兩名負傷的女子正依偎在一起,宛如兩隻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
“夕霧,你的傷沒事了麼?”
說話的白衣女子赫然便是方才形貌圖中所展示的飛仙劍閣叛逃弟子——白清羽。
她的身上有十數道劍痕,其中最深的一處在背上,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部,皮肉綻開,傷口幾乎深可見骨,鮮血浸透了一身白衣,早已凝固結痂。
開口間,似乎是拉扯到了尚未癒合的傷處,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給英氣的面容平添幾分柔弱,更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清羽,你再給我渡一些真元吧,我覺得我的腦子又要開始亂了。”
答話的紫衫女子自然是和白清羽一同叛逃出劍閣的花夕霧。
與白清羽不同,她的身上只有淺淺的道傷痕,除了有些狼狽之外狀態還算不差。
可只是受了輕傷的她,說話間給人的感覺卻比身負重傷的白清羽顯得更加柔弱不堪。
白清羽點了點頭,和花夕霧雙掌相對,閉上眼睛,運起真元緩緩渡給對方。片刻之後,她納元收功,睜開雙目,眼神中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清羽,你還好吧。”
花夕霧見狀,連忙扶住白清羽,擔憂而又自責地說道:“都怪我沒用,拖累了你。要是我能避開那一劍,你就不用為了救我而受這麼重的傷了。”
“咱們之間還用說這些話嗎?”
白清羽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握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