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我們就住廠子的雙人宿舍,一年後你出生了。在你半歲的時候,有一次我冬天出去拉木頭的時候正好腳踩空了,從雪坡上摔了下去,你媽推著車往這邊送飯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連忙扔下手推車就過來拉我,結果沒想到跟著一起滾了下去。山坡下面是個湍急的大河,我和你媽都掉進了河裡,她被河水沖走了,我幸運的被兩塊石頭卡住了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因為這事我病了好幾個月,那時候馮春花還住在女工集體宿舍,因為和人相處不來經常來找我說話順便照顧我,一來二去她就看上我了,說想和我結婚。那時你還小,我想你也得有人照顧,就同意了。你一歲半的時候那個廠子建好了,我們的活都幹完該回老家了,馮春花說反正村裡人只知道我在外面結婚了,並不知道新媳婦叫啥長啥模樣,不如把這事就瞞下來,就當一開始娶的人是她,省的村裡人嚼舌頭。」
「我覺得她說的也對,就同意了。回村裡,我和村裡人說她是我娶的媳婦,你是我們倆的孩子。」
陳鵬剛捂住了自己那顆早已不會跳動的心臟,痛苦地看著陳四海:「你還記得我親媽是為了救你才死的嗎?你在和鄉親介紹馮春花的時候,在說馮春花是我媽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對我親媽的愧疚之情嗎?」
陳四海心虛地撇過頭:「我們就是老實過日子的人,哪有這個情那個情的,圖個清靜比啥多強。」
陳鵬剛仰起頭,心口窩的位置泛出一陣陣的疼痛和憤怒,為了他枉死的媽,也為了自己被毀了的一生。
他就不該為這個自私的男人浪費感情!
陳鵬剛心裡最後那一點父子之情也消失了,他甚至體會到了李洛凡面對陳餘盛時的感覺,除了恨還是恨。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陳鵬剛猛地貼到了陳四海的面前,毫不顧忌的撕開了陳四海的傷口:「你辜負了我媽,對不起我,自然有人替我們來懲罰你。你不是最疼陳愛龍嗎?可是你沒想到他是別人的兒子吧!你就沒想想你和馮春花結婚十幾年沒孩子,為啥你出去打工她就突然懷上了呢?」
「我告訴你吧,因為馮春花懷的是曹海全的孩子,陳愛龍是曹木匠的種!」
陳四海的眼睛隨著陳鵬剛的怒吼一點點的睜大,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曹木匠,他……他……」
陳四海說不下去了,往日裡不以為然的小事現在一回想充滿了怪異,他從沒想過小自己十來歲的曹木匠居然能綠了自己!
陳鵬剛看著陳四海哆哆嗦嗦的樣子,心裡充滿了報復的爽快:「其實那次寒冬的落水對你是有影響的吧?你看著沒事,但其實不能再讓人懷孕了,所以馮春花才那麼多年沒有孩子。你看她和曹木匠在一起後,曹木匠那麼快就給了她一個種!」
「你寵了那麼多年的老來得子其實是曹木匠的孩子!」
「你說曹木匠知不知道陳愛龍是他的親兒子?說不定他和馮春花私下裡笑話你傻!替別人養孩子!」
「你把自己兒子當草,你把別人兒子當寶,你對不起為救你而死的原配妻子!你也對不起我這麼多年的孝心!」
「你費盡心思想挖空自己親兒子的財產去補充別人兒子,你到了地下都無顏見列祖列宗!」
「你還眼睜睜他們母子害死了你親生的兒子……」
「閉嘴!閉嘴!不要再說了!」陳四海眼睛通紅,大口的喘著粗氣,情緒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他瘋狂地錘著床鋪,撕心裂肺地咆哮:「馮春花,你這個dang婦,我要殺了你!」
看到自己已經成功激怒了陳四海,陳鵬剛悄悄地朝胳膊這邊的李洛凡比了個ok的手勢。
李洛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馮春花來了嗎?把他送到陳四海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