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嚶嚶知道這個習俗,她手裡還攥著一把魚食,奇怪的看了春嬤嬤一眼,道:「此事嬤嬤安排便是,與我說作甚?」
池中錦鯉正肥碩,在魚食撒落的時候,便攢簇著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
「皇子妃不想給殿下繡個香囊嗎?」春嬤嬤心裡又是一陣長籲短嘆,皇子妃真是什麼都不操心,旁的時候便罷了。
殿下此次離京,這山高水遠的,路上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兩人少則三兩月不見,皇子妃怎麼能不在殿下身邊留個東西,也好叫殿下有個念想。
江嚶嚶沒碰過什麼針線,她也不像是有耐心能坐在那靜靜繡個什麼東西出來的人,當即抬眼瞧了春嬤嬤一眼,那一眼很明顯。
繡香囊,夢裡面也沒有這樣的事!
要是哪天她能安安靜靜做下繡出來了一個十分好看的香囊,那她也是要貼身帶著,怎麼可能給李燃。
但是想到李燃要一去那樣久,江嚶嚶還是很可惜的。她素來嬌氣,最是認床的,若是身邊驟然缺失一個用了很久的抱枕,那定然又要好一陣子才能適應。
春嬤嬤還在旁邊長籲短嘆的:「殿下離京這樣久,皇子妃一個人在府邸中可如何是好。」
畢竟在她看來,主子之所以能在府邸耀武揚威這樣久,不過就是仗著殿下的勢罷了。如今殿下要走了,不說府邸中這些婢子,就說宮裡的皇后還有原本江府之中的人,主子要如何應付。
然後,春嬤嬤瞧見皇子妃將手裡的魚食全部扔進了湖裡,然後拍拍手走開了,結果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匕首,做在旁邊的石凳上用帕子細細擦拭著。
春嬤嬤:!!!
這祖宗是從哪裡來的匕首?
匕首是上次江嚶嚶就一直隨身備好著的,一直是隨身帶著的,惡毒女配身邊怎麼能沒個武器防身呢。
她抬眸笑問:「嬤嬤方才在說什麼?」
春嬤嬤:……
算了,她什麼都沒說。
李燃回來的時候,暮色已經徹底籠罩了,整個府邸之中燈火已經熄滅了大半。
江嚶嚶還靠在花梨木雕芙蓉花軟塌上,腦袋枕著引枕上看話本,柔順的青絲披散下來。靠著軟塌的半扇窗戶大開著,外面涼風簌簌從窗戶卷進來,倒是涼快至極。
扶姞正站在軟塌後,給主子按著額角,她不似青蕪話多,用起來倒是清淨。
等到院中婢女通報,殿下回來的時候,江嚶嚶才將手裡的話本放一邊,然後揮揮手讓扶姞退下。
很快,李燃披著一身風霜進來的時候,就瞧見江嚶嚶還著著寢衣,披著薄衾十分可憐的孤身坐在燈下等著他,心下頓時一緊:「嚶嚶怎麼還沒睡。」
他都沒想到,嚶嚶這樣嬌氣的性子,竟然還會強撐著睏倦等他回來。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還有些酸脹感覺。
其實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一個早起晚歸,卻不想突然有一日,家裡就多了一道等著他的燈火。這種滋味其實很難形容,有些酸澀,還有些炙熱滾燙和心疼。
江嚶嚶也是剛剛才睏倦,她眯著眼睛瞧著李燃已經換上趕緊的衣裳了,就打著哈欠抬了雙臂,道:「夫君怎麼這樣晚才回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李燃走了過去,坐下道攥住了她的手,蹙眉道:「嚶嚶困了便睡,不必等我。」
果不其然,到現在嚶嚶的手依舊是冷的。
不知道她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江嚶嚶順勢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前蹭了蹭,語氣嬌嗔,還有些黏人的意味:「夫君不在,我都睡不著了。」
一想到過幾日這樣好用的一個抱枕就暫時用不了了,江嚶嚶就十分可惜,這份黏人也是著實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