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有些溫熱,他一瞬間就沒空想別的了,抽回手的時候還感覺有一絲暖意殘存。
夜幕繁星點綴,顯得十分熱鬧,瘦弱的月牙高懸其中,向人間投下暖色的光輝。因為明日還要去禁苑,江嚶嚶睡得特別早,被衾溫暖身邊還有一個十分好用的抱枕,於是一夜好眠。
次日天色一亮,江嚶嚶便心情甚好的起了床,在婢女的伺候下換好了原本準備好的胡服,又梳了個利落的髮髻。除去了平日戴的配飾,十分輕快幹練,但是卻依舊顯眼得很。
原因無他,胡服一般為騎射所用,所用料子也一般以耐磨為主,不會用多麼金貴的衣料。但是耐磨的料子一般不好上色,看上去顏色上就會有一定差別,質感上也有一定差別。
但是江嚶嚶向來就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即便是胡服又如何,用料都是怎麼奢侈怎麼來,衣料顏色鮮亮十分顯眼,精細的做工讓衣料將她勻稱的身形勾勒的十分到位。
身旁有素來殷切的青蕪在,那一張嘴能將就算不好看的東西也能誇得天花亂墜,看到皇子妃的時候就驚艷住了,然後就是一陣天上有地上無的誇讚。
某些時候,青蕪的存在卻是能叫江嚶嚶心情愉悅。
李燃今日清晨便出去了,等到江嚶嚶收拾妥當,才見到人。她站在暖房裡,手裡捧著暖茶小嘬著,視線落在了他鬢髮間,那好看的眉眼像是有濃霧在其中,難以化開,眉梢都沾著幾分霜氣。
進了暖房,那眉梢的霜氣便化為了幾分水汽,江嚶嚶不知道他是清早在外待了多久,將手裡的茶盞遞給了身邊的扶姞就抱怨著走了上前去:「你怎麼才回來!」
小花廳中青縵散落,紅漆柱邊立著的麒麟獸香爐,飄散著裊裊暖香。
江嚶嚶今日興致極高,施施然走上前來便攙住了李燃的胳膊,也沒問他早上做什麼去了,只是催促著問:「咱們何時動身?!」
李燃捏住了她的手,漆黑的桃花眼眸光落在她興致盎然的面容上,她是當真期待這次圍獵,自從昨夜便扒拉著他與他盤算今日,若狩得的獵物要如何處置,還有烤獵物的時候應該放什麼香料。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聲音微頓了頓便道:「走吧。」
禁苑連線著山脈,這個時節這一片山嶺中依舊是綠意盎然,山上大片種的都是耐寒的樹,各種各樣的都有,夾雜著在一些枯掉的樹枝間,放眼望過去,能看見的也還是顯眼的綠色。
在山嶺下是早已搭建好的營地,深紅滾金邊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遮蔽一方天空。
營地很大,每處地盤之間相隔著一段距離,身著金甲的禁軍腰間配著刀劍,隊伍整齊氣勢昂然的巡視在營地之間。
到了營地之後,扶姞和青蕪帶著幾個侍婢,將房間打掃乾淨,將裡面的器具用品包括被褥等東西一律換成了新的。
從府邸來這裡,光帶的東西就裝了一整輛馬車,這些東西全都是江嚶嚶的,相較之下,李燃的東西就少的可憐了。
營地雖然是臨時搭建的,但是就如同一個小型行宮一樣堅固。
可是屬於二皇子府的營地卻格外的偏僻,幾乎到了禁苑的最邊緣處,從後門出去就能看到到處都是枯萎乾涸的灌木,還有隨處可見的雜草碎石,再往前多走段距離便是白樺林的邊緣。
青蕪一邊在主子面前賣力的整理著東西,一邊怨聲載道地替主子打抱不平:「這些狗奴才也不知是如何做事的,竟然將咱們安排到如此偏僻的地方,這外面就是山石和林子,若是有蛇出沒該如何是好。」
扶沒忍住告訴她:「冬天是沒有蛇的。」
旁邊手裡正忙活著的幾個婢女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青蕪頓覺面子上掛不住,在背對著皇子妃的地方上抬頭怒視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