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不忍心看他,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倆人註定有緣無分,沈寧就不該被困在這段感情裡,走不出來。
於是,他又問:
「那你這麼火急火燎地打探他的過往是什麼意思?」
對於張毅的追問,簡北有些不悅。
不過他不會像從前那樣稍有不高興就表現出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他只是揚了揚下巴,沉聲道:
「怎麼?朋友有難了,你能幫一把的時候不幫啊!」
末了,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和李雅清真離婚了?」
這一次,不等張毅說什麼,沈寧走到他面前,扯起一絲笑意回道:
「我和雅清沒分手!」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簡北愣住,沈寧在他對面坐下來。
張毅說:
「我讓他來的,你倆的事讓他親口告訴你。」
說完,起身離開。
「我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你要在外面不順遂就回來。」
簡北有些欲蓋彌彰的解釋。
「嗯!」
沈寧點點頭。
其實,雲城之於他也不過只是生活四年的城市,真正賦予他意義的是因為這裡有簡北。
所以他才對這個城市產生了歸宿一樣的心理,如果簡北不需要他了,這個城市在他心裡也失去了意義,待在哪都無所謂。
今天來之前,張毅並沒有和他說簡北也在,但沒想到卻讓他聽到了簡北內心真實的答案。
他輕笑!
原來時至今日,在簡北眼裡,他和他的那段過去只是年少輕狂時微不足道的過往啊!
如果是曾經的沈寧,也許他會懷疑簡北話裡的真實性。
可是,現在的沈寧不會。
五年的牢獄生活把他身上很多的東西都磨滅掉,其中最重要的是信心。
如果說在沒有出來之前,失去信心只是一個空洞的抽象詞。
出來後,看到曾經的同學光鮮亮麗,成為了各行各業的精英。
他們談論股票,談論國際局勢,或者談論他沒聽過的某個網路遊戲時。
沈寧意識到他失去的不僅是五年的時光,連同時光所賦予的青春,熱血,以及時光可能帶給他的成功和財富。
這個時候,他是極度自卑的。
所以當簡北說他們之間只是年少輕狂的一段往事,說他只是想要幫他。
他是完全相信的,他甚至自以為解出簡北未明說的意思。
簡北對他已經沒有愛了!
簡北對他只剩同情和可憐了!
沈寧在認同自已這種想法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內心蔓延過一片荒涼。
這種荒涼折射到現實中除了想保留一點兒自尊,沈寧對未來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
所以,重逢以來,他第一次這般坦蕩地,直面回答他和李雅清的問題。
「簡北,這幾年我確實過得不太好,但生活,你知道,怎麼過也就那樣,所以你不用同情我,或者費勁心思想要幫我。」
說到這,沈寧停頓了下,他望著坐在對面的簡北。
那張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讓他思念到發狂的英俊面容。
內心湧上一股巨大的悲痛,要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沈寧想他會哭出來。
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那種。
簡北錯開沈寧的目光,視線落在桌布那朵木槿花上。
多年前,沈寧輕輕拂去他肩上木槿花的畫面一閃而過。
他突然覺得他和沈寧現在這樣一本正經地說這些有些可笑。
可是,沈寧的聲音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