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也跟上去。來到三樓,杜呈璋快步推門進屋,尚未開口訓斥,煙兒哭著回道:“大少爺,少奶奶方才昏過去了!”
趙繼華從一樓匆匆上來,一病未看,又添一病。
沉鳶垂手立在門邊,姚珞芝臉色蒼白,閉目躺在床上,臉頰混亂掛著淚痕,趙繼華診看一番,起身道:“只是驚嚇傷心過度,並無大礙。姨少奶奶瘦弱,需妥善飲食進補……”
他頓一頓,俯首作揖行禮:“恭喜大少爺。”
“什麼?”杜呈璋皺了皺眉。
“姨少奶奶,這是有身了。”
沉鳶訝異地張了張口,煙兒驚喜捂嘴,杜呈璋遲遲未出一言。
良久,吩咐煙兒道:“下樓去,告訴太太。”
說那話時姚珞芝也醒轉了,杜呈璋走到床邊坐下,將她扶起抱在懷裡。
姚珞芝抽泣不止道:“大少爺,我的圓兒沒了。”
“好了,你若喜歡貓,明日我找人給你再買一隻便是。”杜呈璋柔聲撫著她的頭髮,“如今你身子嬌貴,切不可再多哭了。”
沉鳶不願多聽,道一句別,轉身欲去。
忽然身後姚珞芝喚了聲“大少奶奶”,她回過頭,見她目光從凌亂的髮間透露出來。
“大少奶奶——”
沉鳶未曾料想會看見如此冰冷的恨意。
“——如今是遂願,還是不遂願呢?”
沉鳶怔在原地,沉默之間,杜呈璋抬頭看她一眼:“你手上也還有傷,既無別的事,快回房歇息罷。”
沉鳶垂眸點頭,帶著蒲兒離開,才出屋門,蒲兒恨恨罵道:“姚青柳那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覺得那貓是大少奶奶做的麼?”
她聲音頗大,沉鳶忙制止道:“可莫聲張了。她的貓才抓傷了我,第二天便死在後園,論誰都難免那般猜想一番的。況她才有身孕,情緒不穩,也是常事……”
“懷個賤種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蒲兒冷笑道,“真以為自己就多麼金貴了。從前見她對大少奶奶卑微尊敬,我也不多說什麼,如今一朝上位,翻臉比翻書都快,當真不是什麼東西。大少奶奶,您也不能總這般忍氣吞聲的,那髒水都潑到您頭上來,若不分辯,太太和大少爺都要被她帶偏了……”
“這般無憑無據之事,若太太信我,自不會去信她;若太太信她,那麼我說什麼也是無益,又有什麼好費口舌的。”沉鳶淡淡道,“至於大少爺,他要怎麼想都是他的事,我並不在乎,你也收收你的脾氣性子,待會替我給姨少奶奶送些賀禮,以作慶祝之儀,此後她再說些什麼,都不必再理會了。”
她回房挑揀幾件新首飾,連同幾匹時興的絲綢料子,教蒲兒紮了紅繩送到姚珞芝房裡去。
蒲兒捧著東西不情願地去了,一遭下來,沉鳶只覺疲憊腰痠,不知不覺昏睡了一個下午,到晚飯時候下樓,餐房甚是熱鬧,杜元茵、杜元茉都從學校回來了,杜呈瑞也在周蕙裡身邊靜靜坐著。
“真是難得這般齊整,只是還缺了個老三。”周蕙裡道,“倒不知又同那吳家丫頭跑去哪裡約會,都已訂婚的人了,還是這般毛躁。”
“三弟跟弟妹新婚燕爾,自然是如膠似漆的。”杜元茵笑道,“大哥大嫂訂婚時,不也是這般麼?”
那杜元茵本就有些粗心大意,再兼平時在外交際,甚少歸家,只印象裡記得大哥大嫂感情甚好,竟不知早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此一言,還自以為是說了什麼漂亮話,沉鳶也不忍說穿,輕輕一笑道:“是了,只不過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
杜呈瑞在對面望著沉鳶,周蕙裡道:“說到你大哥,今日也有一件喜事。聽聞偏房那位有身了,雖非正室,卻也是我們杜家的孫子。趙大夫說什麼滋補身體,不過我看沒什麼好滋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