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有些坡度,算是比較好爬。天機在摔了三四次之後,基本能推算那塊凹陷能踩,那塊兒凸出來的石頭能抓,不消半個時辰便爬到了上方洞口。
跟上一個甬道一樣,都是黑漆漆的,不過方才天機召出來的火苗還沒滅,能夠看清周身一丈多遠的地方。這邊石洞裡有厚厚的蛛絲,時不時就撲在天機臉上,弄得他全身癢癢,偶爾還能看到拇指大小的蜘蛛從眼前蛛網上匆匆爬過。天機拔出拂塵,時不時在身前掃上一掃,將前方的蛛絲都繞在了拂塵上。
天機心說:這要是被老君知道了,又得挨頓揍。道家拂塵最早是為了除塵避蚊,仙家所用是為法器,後人間又有掃去煩惱之意。到了天機手裡,用來做什麼都行,偶爾捶個肩,搔個癢,最不濟就是掃掃身上灰塵,或者用來抽重衍耳刮子。總之就是,這拂塵到他手裡,算是廢了。
這洞不知怎的,越往深處走,蛛絲越多,儘管天機不停的用拂塵掃掃掃,還是被諸多的蛛絲絆住了腿,連帶著掃絲的拂塵,也隨他一道,骨碌碌的滾進了蛛網裡。
蛛絲性黏,本就是蜘蛛捕獵所有,天機使勁蹬了蹬腿,還是沒能蹬開腳下纏成一圈的絲網。他只好先丟了拂塵,掙扎著坐起,用手渡氣引來一道火苗,靠近了腳腕處慢慢灼燒。
正當他燒著絲的時候,不知哪兒來的水,滴在他額頭上,順著額角滑落下來,天機伸出手抹了一把,黏糊糊的。他不由的抬頭網上看,想要看看那黑暗處藏著什麼東西。他衝著掌中火吹了口氣,那火苗顫顫巍巍的朝著上空飄去,天機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方,一邊伸出手去勾他的拂塵。
火終於飄到了頂,一晃一晃的,光暈照著洞頂,也照著那巨大的白色的眼睛,天機差點叫出來,那隻巨眼似乎怕火,在一瞬閃現之後,匆匆地躲進了黑暗裡。天機想著那眼睛,看著眼前手上黏著的蛛絲,心裡駭然,心說:上面那個怕不是一隻巨蛛吧?
他這是跑到人家的盤絲洞了嗎?
來不及多想了,天機飛快的燒斷了腳踝上纏著蛛絲,因為心急,沒掌控好火候,腳踝差點燙熟,也只能強忍著痛苦,掙扎地爬起,撈起拂塵,就往前跑。身後的火苗隨他而動,始終照著他周邊一丈之地。身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天機心想這不行,那傢伙要是一直跟著,遲早得變成它的口中餐。他停了下來,揮動拂塵掃過身後那些火苗,火苗瞬間連成熊熊烈火,火堆大小,衝著天機來處而去,做完這些,天機拔腿就跑,不久身後就響起了刺耳的哀鳴聲。天機在跑的過程中,又召了幾次浮火,連綴成片,舊法炮製,甩到了身後。這次卻遲遲不見哀鳴聲響起。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那幾個火苗頂多讓那巨蛛皮痛,不至於要了它的命,那大傢伙估計還在他身後跟著,就不知道距離他多遠,什麼時候會撲上來。他就想起了這麼個小法術,救不了命啊!
天機越跑越慢,已經累到氣喘吁吁,但是他又不能停下,他有種直覺,它就在身後不遠處。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不是跑到累死被抓吃掉,就是直接被抓吃掉,索性都是吃掉,不如搏上一搏。
想到這兒,天機順勢停下,扶著石壁大口喘氣。他現在能用的就是那幾個浮火,沒多大用處,火多一點或許能困住它,甚至燒死它,但是浮火就那麼大點兒啊,就算聚集再多,也是火苗,又不能變成鋪天蓋地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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