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兵已經趕到,擂起天雷鼓,朝著魔兵沖了過去。
天機愣在了原地,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魔物在天河底?他看向西凰,喜歡也看著他,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他後退一步,跌坐於地,是他將這些魔物放進了仙界……他茫然四顧,看到了前方的重,重背對著他,不知是什麼表情,他不敢叫對方的名字,只這麼看著,天燈在逐漸的熄滅,該是金烏銜著不滅火種朝西飛去的時間了。
他伸出手,摸著天幕,那天幕在慢慢的消失,露出極東之海的扶桑樹,樹上棲了只金烏,金烏看見天幕已開,從扶桑樹底銜起火種,振翅高飛,飛過眾人的頭頂,流火在東邊的雲霞之上燃成了緋紅色。
天光乍破,萬千年的時光記憶倏然湧向天機,他抬頭看著這片天空,突然明瞭,為何神仙無情無愛,不是沒有,只是,滄海桑田太過漫長,他們都忘了而已。
仙界與魔界在天河畔打了起來,雷聲轟動,每時每刻都有人落入凡間,天河水洶湧起來,守星石在天池臺上閃爍不定,河底的星辰也同樣明滅,人間的凡人門看到東面的天邊一片黑雲湧來,本該夜間出現的星辰,陡然大亮,在朗朗乾坤之下,清晰可見,白的刺眼。
東邊的黑雲上,紫色的雷電倏然劈下,大地發出哀鳴,天像是破了個口子,瀑布樣的水柱從東北方向落下,即使是遠在藩南,也能看見那瀑布傾灌的模樣。
天河水浩浩湯湯,以不可阻擋的勢頭奔向人間,橫掃萬軍,從極東一路沖向了西邊大陸。
洪水奔流,到哪兒哪兒就變成汪洋,隨著河水一起出現的是天空中宛如天柱的天河水,從萬丈高空中直落人間,與大地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北方黃河北麓千里遠的平原之上,出現了一條橫貫南北的裂縫,隨著大地的顫動在不停的擴大,無數黑氣從裡面湧出,等到擴大到即使在天上不使用仙術也能看到的時候,一顆巨大的龍頭從深淵之中伸了出來,朝著天空長嘯一聲,那聲音蘊含著萬古留存的力量,竟然將天河的禁制全部打碎,整個天河底都垮掉了。
正在爭鬥的仙魔兩方瞬間停了下來。
天機心中一凜,這長嘯之聲,怎麼那麼像萬年前洪荒之災時,被封進深淵裡的燭龍的吼叫?
他探下身去望向人間,還未用法術檢視,就瞅見了大地上那道深不可見的裂縫。他想也沒想,一個猛子扎向人間,想要看個仔細,一旁的重來不及攔他,只能跟著他一同降下雲端,立於半空。
人間已經成為了災厄的孕育之地,上古洪荒獸和神魔從深淵中爬出,向著大地四處奔去,無數災火在大地各處燃起,那些小小的人絲毫沒有抵抗的力量,洪水所到之處,其狀如煉獄。
天機忙著擔心這人間生靈,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後一側,無首神刑天已經舉起了他手中干鏚,直直地砸向毫無察覺的天機。重來不及喊他,飛身而上,將自己的仙靈撞在了戚之上,瞬間撞成了無數的碎片。
天機聽到身後響動,倏然回頭,就看見重口吐鮮血,向人間急墜而去,而刑天一手舞幹,對著重的腰身劈去。他跟著急墜,心中像是被守星石的星芒撕裂一般痛楚,連聲痛叫嚎哭都做不到,他眼睜睜地看著重墜落在大地之上,仙骨碎裂的聲音在他的耳畔炸響,那如影而至的斧印將重整個籠罩其中,等到斧印消失,大地上什麼也沒留下,連一片帛布都沒有。重已經化為了齏粉,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他從夢中驚醒,抬眼看去,天光大亮,洪荒如約而至,而重衍就在他的身後,攬著他,而他還躺在重衍的懷裡。
他想:原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重衍見他醒了,將他身上的衣袍裹緊了些,對著他說道:&ldo;你夢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