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幻覺猶如大火燎原,燒的天機心底發虛。
他踹門而出,門外的童子被他撞到,跌坐於地。他看也不看,直奔著大堂而去。
他到大堂的時候,老君正在和商君商量事情,看見他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老君急忙站起來,迎著天機問:&ldo;怎麼?我的寶貝象盤有下落了?&rdo;
天機心底騰的燃起一團怒火:&ldo;三界都將不存了,還關心你那破盤子的下落!&rdo;
他怒沖沖的奪過老君手裡的茶杯,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感覺火氣被那點茶水澆息一些,說道:&ldo;我要下山!&rdo;轉身把空了的茶杯往老君手裡一放,就要往出跑。
老君拉住他,眯著眼問:&ldo;你先別急?好好把事情說清楚,不然別想下山,偷跑都不行。&rdo;
他喘著氣,將自己幻覺所看到的一切告知老君,老君是個慢性子,摸了摸他的鬍子,最後點了點頭,說:&ldo;下山可以,得有人陪著,你且先去,我這就寫信通知坐忘門。&rdo;
聽到坐忘門這三個字,他一下就不知說什麼了,胡亂地點了點頭:&ldo;隨你,我去收拾東西。&rdo;說完就回去整理包袱去了。
他跑到了藩南才知道那災厄化身已到了川蜀,無奈又匆匆趕往川蜀。
正值六月,本是初伏天,哪知平白下起了雪,川蜀官道上厚厚的積雪攔了路。路邊茶攤兒早沒了人,官道上也不見過客。
天機正抄著手,面前一杯冷茶,浮著幾絲茶梗。正對面有個人,玄色錦袍裹了個嚴嚴實實,一張小臉陷在毛絨絨的兜帽裡,青眼白瞳,肩上蹲了只同是青眼白瞳的寒鴉,正梳理著翎羽。攤棚外站著一人,背對著少年與天機。
他本想著趁早滅了這禍害,斷了根源,管是不是災厄化身,只要洪荒不出現,一切好說。誰曉得這個禍害身邊還跟著個禍害,讓他連對方的身都近不了。沒辦法,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術法課上盡打瞌睡了。
他只好跟著對方在路邊茶攤上坐了下來,拉著對方話家常,連帶著祖宗十八代都恨不得挖出來。奈何對方嘴嚴實,到頭來所知道的資訊寥寥無幾。
最後只知道少年死過一次,之後由藩南戰場的殺戮重鑄己身,化為災厄,名為桑,知天命行天事。
天機問他:&ldo;所行何種天命。&rdo;
少年搖頭:&ldo;不能說。&rdo;
有一件事倒是引起天機注意,少年死前,在藩南為奴,之後被打死在藩南戰場之上。按照律法,藩南的奴隸基本是流放發配的貴族之後,沒有赦令,一律不得離開束城,少年是如何死在藩南戰場上的?他也問了這個問題,對方不說,便不好再追問下去。
問完了話,桑抬頭看了看天,起身出了茶攤,外面守著的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順勢走在了桑的身後。
那人名叫寒江,似乎跟天機是舊識,偶爾會說天機:還是那麼欠揍。他也覺著寒江有點眼熟,但是印象中卻沒有這個人的蹤跡。罷了,怕是偶有眼緣,何必計較可曾相識。
三人同路,向著川蜀府城的方向奔去,白雪落了一地,少年肩上的寒鴉飛在空中,天有霧,大到看不清前路。
第2章 第二章
等到了府城城外已是深夜,城門緊閉,護城河上的吊橋也拉了起來,城牆上偶有守城士兵舉著火把,來回巡視。三人進不了府城,只能在城外找了處破廟將就一宿,等到明天再進城。
天機拾了一些沒被雪沾濕的柴火,攏到一堆,讓寒江施法將柴火點燃。
火光照著不大的地方,他找了個破木板,吹抹乾淨上面的灰塵,隨地坐了下來,將雙手前伸放在火堆前。橙紅的火焰照著他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