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映是在聖誕節,這部電影是被柳詞難得的沒任何以前作品元素的文,青春片在商業電影裡並不出彩,無數人厭煩了一貫的套路和為虐而虐,這部根本沒什麼當紅流量的電影宣發無人問津,周麥卻一點不急。
柳詞也不急。
急的反而是餘小河的經紀人,生怕這貨第一部就慘不忍睹。
不過也正常,小糊團嘛。
餘小河這麼安慰,又被教訓了一頓。
點映那天下大雪,餘小河到的時候位置已經坐了不少人了,媒體人也有不少熟面孔。
柳詞跟餘小河坐在一排,隔了一個位置,主角青年時期的演員坐在柳詞身邊,在和柳詞說話。
那是一個童星出道的演員,戲齡很長,卻沒什麼知名度,不溫不火,已婚,小孩都老大了。
餘小河看過她演戲,覺得很有張力,比自己好太多,導演說她哭起來跟狗似的,她說狗不哭又被大喇叭罵了。
柳詞說話的時候看人都是有一眼沒一眼的,頗有些心高氣傲,但沒人會指責她。
和她說話的這位也是,很客氣。
餘小河聽得斷斷續續,等電影開場,她才不去想了。
一場電影看得影院抽泣聲不斷,餘小河神情恍惚,她其實壓根不知道故事是這樣呈現的,沒想到自己演得還不錯。
結束的時候螢幕上有一句話,黑底白字——
“致永遠的煙行籠巷。”
餘小河擦完眼淚,偏頭去看被採訪的柳詞,發現她臉上沒有淚痕,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
她也知道這就是她跟賀毓的故事,卻沒想到當事人無淚無悲,神色平靜。
主演被採訪,拍照,等結束的時候都凌晨三點多了。
餘小河打著呵欠回宿舍,卻又覺得清醒,隊友還有在打遊戲的,慶祝聖誕節的說哪天去滑雪吧。
一個說太貴了不去。
又開始笑自己太糊開始狂嚎。
餘小河開了一罐啤酒,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雪。
她從來沒滑過雪,她爸媽不會給她錢滑雪,現在的話,反而她要給家裡錢。
給她掛學籍的學校作業還沒寫完,可是心裡煩,最後心不在焉地刷微博。卻想起電影結束後在她被採訪的空隙來找她的一個男人,有點胖,旁邊站著的女人,是圈內有名的時尚博主,餘小河還關注過對方。
“你就是賀毓之前、之前那個……”
餘小河知道他想說什麼,嗯了一聲。
申友乾眼睛紅紅的,看上去挺激動,“柳詞人挑挺、挺好的……挺好的。”
他轉身走的時候跟旁邊的老婆唸叨:“唉還說週末叫她一起去滑雪,她又說有事不去……唉。”
能有什麼事啊,那男人最後說。
餘小河看著紛紛揚揚的雪,一口啤酒冰得她齜牙咧嘴,她刷了微博,看到劇組的合影,放大,再放大,看到了邊邊角角的柳詞。
她覺得這場雪好像下到了她的心裡,蒸成了火,來勢洶洶地衝向她,害得她話不經過大腦,就發給柳詞一條語音——
“姐姐你週末要不要和我去滑雪啊。”
滑雪個屁片酬公司都沒分賬了還得靠花唄續命,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撤回不了了。
柳詞隔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回復。
一個系統表情的OK,冷淡得和這個回覆天差地別。
餘小河啤酒下肚格外清醒,大半夜也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等什麼。這個表情讓她大力地翻了個身,結果從床上掉了下來,哎喲一聲,緊接著是室友的罵罵咧咧——
“你嗷什麼的,大半夜激動啥啊。”
餘小河躺在地上,手機螢幕發著幽幽的光,她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