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哭笑不得,他的相親變成紀春山的出櫃現場,實在荒唐。
氣氛剛緩和,桌面突然連連振動,三人同時看向振動源頭。
「你們聊,我出去接個電話。」紀春山拿起手機,起身走向店門口。
「難怪……」唐婉恬接受新事物能力超群,此時已經開始發散思維,「上大學的時候,有個校外的帥哥經常來找他,我記得就叫林一。」
咖啡桌太小,紀春山的手機就那麼大大咧咧地丟在桌上,來電人的名字被他倆看得一清二楚。
唐婉恬單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說:「原來是男朋友。」
沈槐序喉中一陣乾澀,喝了口檸檬茶,又覺得酸,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他看了眼貼在杯上的標籤:「……」
哪有人檸檬茶喝無糖的。
他嫌棄地把這杯酸水推到一邊,轉臉看向窗外。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紀春山,他站在梧桐樹下低著頭接電話,笑的時候肩膀一抖一抖的。
第9章
二人站在路邊,目送唐婉恬上了計程車。
「想什麼呢?」紀春山用胳膊肘懟了懟沈槐序,「魂兒都跟著美女跑了?」
日薄西山,血色晚霞染紅天際,光與暗在黃昏中交織,世界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沈槐序望著路上穿梭不息的車流,心底橫生出無數個問題,可思前想後,發現自己沒什麼提問的立場。
他們在一起十七天,分開了十三年,分手是他提的。
紀春山翻了篇,談了新感情,有了新追求,邁向新生活,都是人之常情。
「沈槐序。」紀春山咬著檸檬茶的吸管,出聲打斷他的思緒,「你的相親好像被我攪黃了。」
語氣裡倒聽不出什麼歉意。
沈槐序懶得理他,他現在只求唐婉恬能信守承諾,別把見到紀春山的事告訴趙文茵。
紀春山一杯檸檬茶喝了半小時,冰塊早就化了個乾淨,裡面晃晃蕩盪地還剩下一多半。
沈槐序回憶起舌尖上那股尖銳的酸澀感,厭棄地瞥了一眼:「你不嫌酸嗎?」
「酸,酸得喝不下了。」紀春山把紙質吸管咬得扁平,誠實地回答。
沈槐序問他:「嫌酸還點?」
紀春山倒不遮掩:「我當時心情的真實寫照,讓你也體會一下。」
沈槐序噎住,一把奪過紙杯,丟進了身旁的垃圾桶:「為什麼不回微信?」
「準備親自來拿。」
「沒帶,我又不知道你會來。」
紀春山耐心解釋:「親自的意思是——我可以親自上門去取。」
沈槐序白了他一眼。
「沈槐序。」紀春山突然貼近他的耳邊,輕聲問,「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沈槐序往後躲了躲:「星期日,明天是星期一,要上班。」
紀春山重新站直身體,他握拳抵唇,清咳了一聲,而後正色道:「2009年5月22日,我收到一封沒署名的情書,上面寫著……」
「行了!」沈槐序立即打斷,「我帶你去拿。」
沈槐序家住小區最南邊的一棟高層,當年趙文茵一眼便看上了這棟樓的視野,朝南的房間毫無遮擋,正好可以俯瞰公園綠景。
小區的綠化率很高,此時正值初夏時節,綠意盎然宛若園林。
紀春山跟著他穿行在步行道間,被隨風而來的清甜香氣勾得停了腳。
他喊住步履倉促的沈槐序,語氣裡帶著點兒慵懶的意味:「歇歇腳。」
沈槐序不耐煩道:「滿共沒有幾步路,歇什麼腳?」
紀春山說:「賞花。」
這一片都是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