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攆出去了,你看看她有沒有求村裡的瘸子瞎子老光棍收留吧!”尖著嗓子嚎叫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氣的蘇早用腳狠踹了兩下門框。
想起昨日他一路跟著俞芝回了孃家,聽見這裡面傳出去了激烈的爭吵聲。
他擔心急了,生怕俞芝想不開。
不敢走。
生生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今天早上,俞芝跟他說,不能成親,她打算去庵裡當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
他說她去當尼姑,那他就出家當和尚去。
於是他回家收拾了所有的銀錢,全堆他娘炕上,尋思這些錢加上他娘手裡的,足夠他娘養老了。
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打算出家去。
要不是他娘突然改變主意,他可能現在已經到寺廟了。
和尚出家是寺廟,尼姑是尼姑庵。
俞芝說不定已經開始剃髮了。
他要帶著他娘去尼姑庵把俞芝接回來。
他把想法跟蘇大娘說了。
蘇大娘搖搖頭:“她應該不會出家,那多半是打發你走的藉口。”
要是出家,為何不帶著她閨女。
尼姑庵不但管吃管住,還管教識字認字,不然抄佛經怎麼抄。
要是正經想出家當姑子,帶著閨女去,算是挺好的容身之所了。
可她跑的匆忙不帶女兒,過了一夜也沒打算回去接女兒。
多半是打算去什麼女兒不能去的地方。
要去哪裡呢?
想到經常聽到俞氏半夜的抽泣聲,又想到今日她弟妹的刻薄。
那多半是想尋死去啊!
蘇大娘臉色一變,指揮兒子快去山上找人。
俞芝八成是不想活了。
蘇早聽見這話,也驚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不得老母親了,讓她在後面慢慢走,他抬腳就往遠處跑去。
這裡叫俞家溝,是因為附近有個大溝,村傳說是以前地震導致山裂開了形成的。
他先在大溝裡找了一圈,確定俞芝沒有跳溝。
這才喊著芝娘往山上尋去。
遠處一棵歪脖子樹上,俞芝雙眼含淚聽著小叔子喊她芝娘。
她唇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真好,小叔子終於喊她的名字了,終於不是喊她大嫂了。
不像過去四年的歲月裡,她喊他阿早。他客氣而疏離的說:“大嫂還是喊我小叔子吧!同一個屋簷下,我們更要避嫌。”
她也曾察覺到小叔子與她目光對視後,慌亂移開的目光和通紅的耳朵。
可她從未近的他的身,他就會跑開。
有人說,錯過是最難受的。
又有人說,得到過又失去的,才是最難受的。
要她說,天天在她眼前,她卻永遠也觸碰不到,愛而不得,才最令人絕望。
好在這絕望,將會在今天解脫。
她把頭掛在拴好的繩結上,用腳撥倒了底下墊著的石頭。
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
然而,只聽“咔嚓”一聲。
歪脖子樹被她這一百三十斤的體重一壓,應聲而斷。
她屁股著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哎呦!”
等她爬起來,看見小叔子已經站在了她面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她把繩子從脖子上拿來下,慼慼道:“不是我太沉,是…樹不結實。”
“嗯。”
蘇早見到俞芝還活著,還把樹壓斷了,所有的辛苦都化作輕鬆,忍住笑意,輕輕嗯了聲。
俞芝暗惱小叔子把她養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