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和沈三娘一心往福濟觀趕去,長寧起初一心撲在鈴兒身上,可漸漸的她總覺得似有人在偷窺自己,她眉心微皺,正待查明,畫舫卻已靠岸了,她暫時放下心頭詭異感,讓乳母抱著鈴兒,她跟三娘也不坐車,戴上羃離就往福濟觀走去。
獨孤器遠遠地跟著兩人,見此情形,心中微動,可不能讓玄塵那老牛鼻子見了她,不然照老牛鼻子迂腐的脾氣,人族能修煉的好胚子,他都當自家幼崽愛護,獨孤器手指輕輕一彈——
“哎呀!”沈三娘也不知怎麼回事,腿一軟,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幸好長寧反應快,一把摟住沈三娘,沒讓她摔倒在地,但沈三娘還是不可避免的扭了腳,她嬌生慣養,何曾吃過這等苦楚,當下眼底閃過水光。
長寧對鈴兒乳母道:“你先帶小娘子去福濟觀,三姑娘腳扭了,我們先去茶樓休息一會。”
乳母連連應聲,忙著鈴兒快步往福濟觀走去,目前福濟觀外人來人外,沈家走的是人相對稀少些的後巷,有些繞遠路,但總比擠入人群好。長寧看似是扶著沈三娘,實則是輕鬆的半抱著沈三娘往茶樓走去。
獨孤器遠遠望著兩人,嘴角微挑。蓋天寶見沈三娘扭傷了,恨不得厲害衝上去,但思及她向來對自己沒好臉色,又有些悻悻不樂。獨孤器提議道:“少主不如替三姑娘找個看骨傷的大夫。”
蓋天寶連聲吩咐身邊僮兒去找大夫。
茶樓裡沈三娘羞愧對正在替她摸骨的長寧道,“都怪我不中用,關鍵時刻還出這岔子。”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阿姐又不是有意要扭腳的。”長寧寬慰三娘道,“且我們也不知鈴兒病因到底為何,過去也是礙事,不如讓玄塵道長專心救治鈴兒。”她摸了摸沈三孃的腿骨,扭得不厲害,但這幾天也動不了了。
沈三娘遣小廝去福濟觀打聽訊息,兩人翹首以盼的半個多時辰,小廝才滿頭大汗回來稟告道:“玄塵道長已經開始在救治小娘子了,他說小娘子是什麼天生耳什麼的,小人也聽不大懂,不過跟玄塵道長一起來的另一個女冠說小娘子是她的弟子。”
“天生耳?”沈三娘茫然的望著長寧,“鶴兒,那是什麼?”
“天生耳——”長寧皺眉想了半天,突地靈光一閃,“天耳通!是不是天耳通?”
“對對!就是天耳通!”小廝疊聲道,“道長說這是有大福氣的人才會有的。”
“難怪鈴兒會莫名損失元氣,原來她是天生神通。”長寧恍然大悟,見沈三娘滿臉疑惑,遂解釋道:“天耳通是一種大神通,據說修煉到極致能聽到三界六道所有地方的聲音。”
“這麼厲害?”沈三娘不解的問,“那為何鈴兒還會生如此重病?”
“自古福禍相依,天賦異稟也不一定是好事。我們修行者施展神通是需要真元支援的,鈴兒不過一懵懂幼兒,不懂修煉、也不懂如何控制神通,時常不自覺的就施展天耳通,她身上又沒法力,只能消耗自身元氣,所以她元氣才會如此虧損。我想玄塵道長之前定是把鈴兒的神通給封印住了,只是不知她為何又解開封印了。”長寧說,阿嫂和乳母會聽到奇怪的聲音,也是借鈴兒神通緣故。
“既然玄塵道長既然鈴兒病因,為何不告訴我們?”沈三娘滿心疑惑,玄塵道長是有道高真,心性仁善,為何這次會隱瞞病情?
“天生神通者大多來歷不凡,鈴兒可能前世也是修行者,玄塵道長估計是看出了什麼,才故意隱瞞不說。”長寧唏噓道,“他應該沒料到鈴兒會突然解開了封印。不是說跟玄塵道長回來的還有一位自稱是鈴兒師傅的女冠嗎?那位女冠應該就是玄塵道長找來的。”
沈三娘低嘆一聲,“你們都能修煉了,真好。”
“阿姐——”長寧遲疑的望著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