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九萬里。
按部就班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沈家的宗族都來東國駐紮了,沈六和文氏也帶著新生的兒子一起來了,長寧特地隨祖父看望了兄嫂,又安置了乳母一家,安排青黛、阿成入太上宗武館修煉,他們兩人都想修行,但因沒有靈根,只能以武入道。
沈拓也在安置好家族後,搭海船離開中洲了,長寧在沈摶臨走前一天依依不捨的趴在祖父懷裡哭得昏天地暗,她不止哭祖父離開,也哭她前世的爸媽親人,她真的好想他們。沈摶從一開始心疼的安慰,到最後的哭笑不得,這丫頭忒能哭了。導致 山林野路遇書生
光陰易過,自沈摶離開後,轉眼又是兩月,這一日長寧正在書房內抄太上養性錄,卻聽門外響起細微的敲門聲,長寧筆下不停,隨口道:“進來。”
“姑娘,白仙子來了。”一名紅髮紅眸的女童進來稟告道,她原身是一株紅杏,跟另一個綠柳化形的童子,被白雪點為長寧的近身童子。玉蟾兒剛隨長寧回太上宗,就被蒼鳳元君丟到庚金洞裡修煉去了,她老人家 珠場風波(上)
那書生舉起了黑驢蹄,就想起黑驢蹄是對付殭屍用的,而對付鬼是要用柳條抽打的,他手忙腳亂的從腰間扯下一段柳枝,“你別過來!我要抽你了!”他嘴裡不停喃喃自語,“柳枝打鬼,越打越小!”
長寧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還有被當成鬼的一日,她見那條柳枝被書生慌亂間扯斷了一半,轉身離開,既然這書生怕的是自己,她離開不就是沒事了。
書生渾身發顫的抱著自家瘦驢,擔心那女鬼會過來害他,卻不想那女鬼居然轉身離開了,他大著膽子從驢肚子下面探頭望了望,看到長寧身側那條長長的黑影時,他長吁了一口氣,“姑——姑——姑娘,你等等!”他跌跌撞撞的追趕著長寧,他身體本就瘦弱,驚嚇過度後腿都軟了,走起路來也東倒西歪的,不時的撞上路邊的灌木。
長寧無奈的停步,“你喊我作甚?”
“敢問姑——小娘子是太上宗弟子嗎?”書生正了正頭上的方巾問,大半夜出門的除了女鬼外還有俠女,等他衝到長寧面前,才發現他認作女鬼的人居然是個就粉嫩如雪的女童,書生想起了太上宗這段時間廣收門徒,猜測她有可能是太上宗道童。
“你有何事?”長寧不答反問。
書生顫巍巍的問,“姑娘真是太上宗弟子?”
長寧回身繼續上路,書生見狀忙拉著瘦驢跟在長寧後面,“姑娘,我知道前面有個荒廟。”
長寧沒回話,腳下腳步沒停,但卻漸漸放慢了。
這時落日僅剩一絲餘暉,晚風刺骨,風颳在樹枝上,發出嗚嗚的叫聲,樹影隨風搖擺不定,像是奇形怪狀的活物在歡呼著伸展肢體。書生打了一個哆嗦,被地上的樹枝絆了一腳,臉朝地摔了,疼得他呲牙咧嘴,但還不忘抬頭看長寧走遠了沒有。
長寧遲疑了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盞小巧的琉璃提燈放在書生身側,清瑩瑩的燈光將提燈映照的流雲漓彩。這是前段時間沈家送她的琉璃器皿之一,原是一盞琉璃荷花杯,她一時興起改成提燈,還趁著修煉時採月華之光作光源。因只是她隨手煉製,這符器也談不上威力,此時用於照明倒足夠了。
書生看到這盞燈眼睛一頓,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小娘子。”
有了燈光照路,書生走路就輕鬆多了,一路上他不停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經歷,他是北國人,父親離家三年不歸,他來東國尋父……短短的小半個時辰,他幾乎要把家裡的家譜背給長寧聽了。長寧一言不發的任他說話,走路依然不疾不徐,顯然這段時間心性修煉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