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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身份證上,是二十八歲,人類男性。”
“……所以,為什麼?”
“聽不懂嗎?”沈清夜慢慢道,“我想結婚,作為人結婚。”
夷光:“不行的。”
“可以。”沈清夜目光飄遠,似是還在追隨著海吹紗,“這次,一定能行。”
夷光坐在他旁邊,尾巴鑽進他的毯子中,說道:“那我問你,你母親活了多久?”
沈清夜的眼神這下變得曠遠,好半晌,他慢悠悠道:“二十四歲就死了。”
“二郎山巫族,沒記錯的話,每一代都需要人來協助繁衍。”夷光說道,“川滇血族只會誕下男孩兒,等男孩兒成熟,到達發情期,就會到山下的城鎮去物色人類女性,擄走生孩子。”
“不準確。”沈清夜搖頭。
他慢慢講述著自己的版本:“我們血族,一生動心的機會不多,動心必是真愛。與人類不同,我們的靈魂是外顯狀態,非常敏感,遇到命中註定的另一半時,我們就會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動了,非她不娶……”
沈清夜低頭才發現狐狸把尾巴放了進來,他把毛毯緊緊裹在身上,狐狸悻悻收回了尾巴。
“問題的關鍵在於。”沈清夜道,“和最愛的人度過的每一天,都會飢渴無比。所以,我們需要血……大量的血,為了不傷害至愛,就只能喝其他的,喝個飽,才能安穩過幾天正常的日子。越愛,就越是飢渴。”
“對,就是這個!”夷光說道,“六百年前,因為二郎山附近少女失蹤案多發,後查明是被血族吸乾,於是,有道士奉旨大規模清剿過血巫族。”
沈清夜道:“是,我記得,那時我七歲,我父親聽到風聲,帶著我和我母親逃了出去。路上,父親幾日未食,終有一天夜裡,他抑制不住情感和血欲,咬了熟睡的母親……清醒後,母親早已斷氣,父親只能自絕。”
夷光:“節哀。”
沈清夜微微點了點頭,又道:“血族每三十年,有一次發情期。我目睹了父母的愛情悲劇,自然不能放任本性,所以這麼多年,我都隱居深山古剎,無論是佛還是道,都靜心修了。”
他抬頭看著扁下去的血袋,眼眸中的血色褪去不少。
“只是沒想到……平安渡過了六百年,也還是栽在情愛中。”沈清夜道,“是緣也是劫。我避不開她,只好抱著希冀,託道觀的熟人辦了個身份證,我想和她以人類的身份結婚……”
“你的計劃要是順利,今日就不會在這裡聽你講故事了。”夷光一針見血。
“我原本以為我有理智。”沈清夜道,“我能再也不見她,不回應她的愛意……但愛情是會燃燒的火,一旦燃了,自己拎著一桶理智的水,是無法澆滅它的,甚至它會煮沸名為理智的水,讓理智也燒起來。”
沈清夜沉醉於自己的話語中,回過神,又急忙去看夷光的神色,想從他臉上看出敬佩讚揚他這番浪漫話語的意思來。
夷光沒有表情。
甚至沈清夜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的這番話。
“你不覺得我剛剛說的這番話,特別棒嗎?”
“……一般吧。”夷光公正道。
“你難道就沒有這種時候?愛上一個人,為她燃燒,熊熊燃燒,燃燒到理智都沒用,明知道不能在一起,還是抱著希望,想和她一起幸福?”
夷光:“……沒有過。”
“你不是崑崙八尾嗎?”
“嗯。”
“崑崙八尾,狐仙夷光。我聽說你出崑崙,非是想成神,而是想做人,所以你後來一直在斷尾,而不是增尾。你既然立志做人,那你肯定要體會到七情六慾,體會過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