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吻很淡,抬眸看了看她,淡而乾淨的唇輕輕彎了彎,“對了,我在裡面,你會常來看我嗎?”
“我會。”虞燃點頭。
“那就行了。”
看不得他消極的態度,虞燃認真地勸導:“你想過爸媽,想過傑傑,想過我沒有?我們所有人都想你好好的,而不是自暴自棄地接受最壞結果。哥,你打起精神來,就算是為了我們。”
“我自首並不是什麼良心發現,想痛改前非,也不是怕一輩子過那種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的日子,更無所謂做一個無名氏。”季赭前傾了身子,眼神攫住了虞燃,“我只是想繼續做你大哥。只要你能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我覺得可以承受,沒什麼太可怕。”
這麼簡單,純粹的原因,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其實虞燃又怎麼會不知道?他逃了,無所謂良心譴責,無所謂那種不能見光的日子,但沒可能再見她了。
回來自首是他唯一的機會,這輩子已經錯失了一次,他不願意連最後一個大哥的身份都被取締。
“我知道。”她朝他輕輕笑了一下,心中酸意直往眼眶衝,“我早就知道了。”
*
虞燃取出了這些年的全部積蓄,連自己的凱美瑞都賣了,還以個人名義向銀行貸款,並聯系幾個關係密切的朋友,提出借錢的要求。
其中一個好朋友還是高中時候認識的,至今為止結交時間最長,關係最好的。
提到借錢,她疑惑:“我大致知道你哥出的事情了,瞭解你現在急需錢,不過你怎麼會到要賣車的地步?你家莊非予呢,你不和他商量的嗎?”
虞燃無奈地笑:“我想自己解決,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了,再說你也知道他是做資本生意的,企業名譽很重要,如果要插手我哥的事情,很不妥。”
“那行,我借你。”
虞燃辛苦籌錢的過程,莊非予沒有主動過問一句。其實在季赭投案自首後,母親就病倒了,虞燃這些日子在醫院做陪護,還要回家照顧弟弟季斯傑的情緒,整個人馬不停蹄,心神焦慮,也顧不上處理和莊非予的感情問題。
說起來,她有好多天沒見到莊非予了。
她也沒有找他幫忙的打算,她深知以他的身份是完全沒可能介入這件事,她也不想給他造成更多的負面影響。
就算再累,也不能在工作上分心,虞燃知道她現在必須承擔的經濟壓力是多麼巨大,一家人都得靠她,她必須在工作上取得更好的成績。
為了來年新季度的產品宣傳,她和一家企業的高管吃飯,請客的地方不能含糊,在一家低調,奢華,主打養生的海鮮火鍋館。
然後,她遇到了莊非予,準確的說是莊家一家四口。
莊非予,莊父,莊母,還有苑小翹。
他們就坐在隔壁的隔壁的包間。這裡的包間挺有意思的,沒有門,是敞開的,包間和包間之間只有一扇大屏風。
當路過莊非予那間時,虞燃有些尷尬,本能地收回目光,當作沒看見。
莊家人厭惡她至極,她沒必要上前自討沒趣。
只是在她快走過的時候,苑小翹突然嬌聲笑出來:“那說好了,你得給我買那款包包,還有他們家出的限量公仔,萌死人了。”邊說邊親暱地靠在莊非予的肩膀上,伸手舉起iphone擺了擺,像是拍照。
“行了,都說一晚上了,累不累?下週幫你買。”莊非予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垂下的左手夾了一根菸,煙霧縈繞在他手背處。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沉,還有些啞。
莊母又笑著說了什麼,苑小翹故作委屈地撅嘴:“誰讓他是大哥啊,大哥都不寵我,我就太可憐了呢。”
*
虞燃喝了不少,散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