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他,直言道:一月六錢銀子,去先從小廚做起。
小廚的待遇不如大廚好,主要的差事兒就給大廚打下手,他半路出家,之前沒有幹廚子的經驗,富月齋已經是破格錄取了,但是鑑於他會做荷包裡脊,於是分了個鍋灶,專門做這道菜,其餘空閒功夫就打打下手。
鄭江停心裡有數,其實自己菜做的也算不上多好,勝在新穎和了富月齋的胃口,總之他也未曾打算一直當廚子,他還是更中意於原身的行當,畢竟在現代,他也相當於個貨郎。
時下先找個差事兒幹著,等生活穩定下來有了些起色後,他尋著季節把空間裡的種子一播,到時候還愁飯菜不夠吃,賺不著銀子嘛。
總之對於現下的結果,他倒還滿意。
鄭江停心下對未來有了打算,眸中有光,眉宇之間是風發之氣。楚纖瞭然中側目,只覺得身旁之人和昔時早已判若兩人,今日他見鄭江停與小二爭辯,口齒伶俐,哪裡像以前唯唯諾諾,只會暗地裡說人長短的小貨郎,當真是生死會改變一個人。
他正要恭喜鄭江停兩句,話到嘴邊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鄭江停聞聲停下步子,瞧見楚纖咳的眼尾發紅,他下意識想給人順順背,可又想起他是個小哥兒,兩者授受不親,遂又幹巴巴的把手收了回去,瞧其還抱著偌大的一個琵琶,頗有點喘不上氣來,轉而道:你慢些走,琵琶給我拿吧。
小哥兒未答話,鄭江停也不知道人在想些什麼,只覺得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讓他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裡放,索性乾脆盯著琵琶,伸手就要去拿,忽而想起還未得主人的應允,又只得收回手。
楚纖到底是被他伸出又收回,幾次反覆的動作給逗笑了,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戲謔:鄭大哥,我的琵琶不燙手的。
鄭江停被少年笑話,不禁老臉一紅,一把拿過琵琶夾到了腋下,掩飾性的兩大步上前去:我見著前頭好像挺熱鬧的,過去看看。
楚纖斂眉,笑著跟了上去。
前頭出了東街,是旺民街,一條屬於平民老百姓的街,這條街的鋪子大抵都是前鋪後屋的陳設,面積不大,僅有一層,買賣的都是些日常的東西,吃穿用度的都有,價格都比較實惠。
旺民街的鋪子雖然不大,街道卻還挺寬,路中間一帶有許多支著攤兒的小商販,白日裡一條路硬是就這樣被分成了兩條,只有夜裡小販收攤兒了路才會合攏。
鄭江停方才走進街一名小商販的大母雞就掙脫了腳上的草繩飛了起來,一地雞毛飄散,直直朝他的方向撲過去,眼瞧著一腳就要登在了琵琶上,他一個側身閃過,反手拎住了雞脖子。
追著跑過來的小販瞧著雞被制服,長鬆了口氣,連連致謝:多謝小兄弟,多謝小兄弟!
鄭江停把雞還過去,小販卻驚叫了一聲,答謝立馬變成了哭喪:哎喲我這雞,咋都翻白眼兒了。
小販把母雞放在地上,雞站著打了兩個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再沒有動過。
鄭江停驚大了眼,剛摸了把雞咋就碰上瓷兒了。
小販也急紅了眼:這這小兄弟你瞧,什麼事兒啊。
鄭江停扶額:可是它先飛過來的,若我沒有抓著,指不準可蹬壞了我的琵琶。
可我這大母雞時下沒氣兒了啊,這可還怎麼賣呀!
楚纖擠開好些看熱鬧的人進去:怎麼了?
小販哭喪著張臉,看著鄭江停牛高馬大的也不敢說硬話,只怕要認倒黴,可瞧著趕來的纖弱小哥兒忽然又柳暗花明了。
小哥兒衣著光鮮,雖看不清容貌,但光是身段兒和眉眼也透露出了不同尋常人的面貌,兩人衣飾一人簡樸一人靚麗,雖然對比大,但站在一起莫名卻覺得有些登對,更何況男子都幫小哥兒抱琵琶了,顯然就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