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收回了手,心中懸著的大石放下,他慢悠悠道:“好了,那咱們現在來談一下齊同知。”
“啊?”韓濯纓神情微變,小聲道,“他,他確實是我親哥。”
“嗯?”謝澤眉梢輕挑,“親哥?”
“千真萬確。”韓濯纓舉手做發誓狀,“這個是真的。”
而謝澤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韓濯纓一咬牙,乾脆竹筒倒豆子一般,老實交代:“我也是意外得知,他才是真正的雁鳴。只是怕你知道真相後傷心難過,所以一直瞞著你,也沒公開他的身份……”
她有心讓太子殿下知曉,親哥曾經為了照顧他的情緒,也是有所讓步的。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還請殿下寬恕他的失禮。他當時也是關心則亂。”
謝澤抬手按了按額角,面色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或許他也是假的呢?”
韓濯纓有幾分心虛,但還是認真表示:“不不不,他確實是真的。有手札、有胎記,有畫像作證。我那時已經有一個哥哥在了,要不是骨肉血親,我何苦再多認一個、多添麻煩?殿下若是不信的話,儘管派人去查。”
“我查他做什麼?”謝澤微微蹙了眉,“你不必喚我殿下,仍同以前一樣就好。我後來之所以一直沒告訴你真相,就是不想跟你生分了。”
韓濯纓聞言,心裡驀的一酸。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確定,他可能真如他所說,覺得有她這個妹妹還不錯,是真拿她當妹妹的。
但此時真相攤開,她並不能仍像以前一樣同他撒嬌賣乖。
她想了想,選擇折中的方式,既不喚他殿下,也不兄妹相稱:“嗯,我喝了藥,很困,想回去休息一會兒成不成?”
她確實很聽話,沒再繼續喚他殿下,但謝澤能感覺出來,她這態度和之前的仍不一樣,尊敬有餘,親近不足。
這讓謝澤心裡莫名的煩悶,可知道她身體不適,也不忍心再強拉著她說話,就點頭應允:“那你好好休息。”
他心想,應該多等一會兒,等她康復了再細談的。
“嗯。”韓濯纓沒行大禮,她欠一欠身,轉身離去。行得兩步後,她忽的想起一事,駐足停下,“對了,我那兩個哥哥,幫我謝過他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先回去吧,就說我沒事了。”
她今天經歷極多,腦海暈暈乎乎的。現在又藥效發作,睏意更濃,她實在是沒精力一一招待他們了。
她迫切希望早些回房睡一覺。
謝澤原本的那些不快,因著她這番交待,奇蹟般地消散了一些。
嗯,雖然謊言戳破,可在她心裡,他還是要比外面那兩人重要的。畢竟她只見了他,而不見他們。
齊應弘與宋佑安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不太明白妹妹去拜謝殿下,竟也需要這麼久嗎?
翠珠給兩人上了茶,心中惴惴不安。
忽然,看見太子殿下從廳堂走出。翠珠眼睛一亮:“殿下!”她身體卻悄悄向遠處移動。
謝澤瞥了她一眼,移開視線,對院中另外兩人道:“她讓你們先回去,說她沒什麼大礙了。走吧。”
宋佑安微訝:“妹妹她……”
“喝了藥,困了,回去休息了。你們也去休息吧。”
翠珠給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連忙跟著附和:“是啊,兩位少爺,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不如先回去休息,改天再來探視也是一樣的。”
宋佑安略一思忖:“也好。”
反正只要她沒事了就好。
齊應弘卻不太放心,又問:“她真的沒事?”
謝澤斜睨著他臉上的神色,淡淡地問:“怎麼?你希望她有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