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尋個話題打破尷尬, 不想他卻極其認真地點一點頭:「冷。」
韓濯纓有些意外,將手爐遞給他:「那你暖暖。」
謝澤接了手爐,卻轉而將她的手給握在了手心。
韓濯纓方知自己上了當,他的手根本一點涼意都沒有嘛。她瞪了他一眼,可惜眸光流轉,並無多少威懾力。
耳中隱約聽到女子壓抑的輕笑聲,韓濯纓循聲望去,只見正殿那邊,陳宜玲一臉興奮沖他們擺了擺手,而站在她身邊的,赫然是六公主和宋淨蘭。
六公主和宋淨蘭原本不想跟著偷看的,陳宜玲提議之後,六公主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有點好奇,就跟著過來,說只悄悄看一眼,商定好不出聲的。
可誰想,陳宜玲自己憋不住,先笑了起來。
這一聲輕笑,就驚動了那兩人。
一想到方才的畫面被這三個姑娘看到,韓濯纓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兩人私下親近是一回事,可給人看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匆匆忙忙抽出了手,規規矩矩站好。
手中空空如也,謝澤咳嗽一聲,一個眼風掃過去,三個姑娘齊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悻悻離去。
好吧,戲也沒得看了。
重新恢復了安靜,謝澤低聲提議:「要不,我們去東宮?那裡安靜,也沒外人。」
韓濯纓擺手:「不了不了,真跟你去東宮,一路不知要給多少人看見,怪不好意思的。」停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我們在宮裡,最好還是不要時常見面。」
「哦。」謝澤漫不經心點一點頭。
見他興致缺缺,似是有些失落,韓濯纓的心立時就又軟了,他得知她在此,特意過來見他。她卻兜頭潑他一盆冷水。
略一思忖,她軟語說道:「你可以得了空,回家看我嘛。我有時候也很想你的。」
謝澤一怔,眉梢眼角立刻有笑意流淌出來:「嗯,我也想你。」
韓濯纓心想,得了,可能就只聽見了最後一句。
瑤華殿鮮少有外人,宮人內監又已被支開。兩人就在此地,走走停停,說一會兒話。
感情正濃的人之間,哪怕是隻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也感覺像是裹了糖霜一樣,帶著濃濃的甜意。
謝澤原想多陪她一會兒,然而長壽已然找了過來:「殿下,皇上有事召見。」
「知道了。」謝澤收斂了笑意,同纓纓作別,「纓纓,我先過去。」
「嗯。」韓濯纓深吸一口氣,略微有些不捨。
長壽又沖韓濯纓行禮告退:「韓女傅。」
——現在還能叫女傅,再過數月,就該改口了。
直到他們背影消失不見,韓濯纓才轉身回到殿內。
三個姑娘直勾勾看著她,眼中有好奇,亦有興奮。還是陳宜玲先開口:「走了?」
看見她們這模樣,韓濯纓不由地笑了:「走了啊。」
陳宜玲跌足輕嘆。
六公主也甚是可惜:「唉,怎麼不多留一會兒?多難得的機會啊。」
「皇上找他有事呢。」韓濯纓出言解釋。
其實他們私底下也沒少見面啊。
「好吧。」聽說是有正事,六公主也就收了那點遺憾。
幾個姑娘玩鬧一陣後才散了。
然而宋淨蘭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四皇子宮外,想見一見二姐姐。可惜等了許久,也沒能見上一面,外面等著又冷,他只能悻悻離去。
唯一讓她安慰的是,今日入宮這一趟,倒沒聽說這個姐姐在宮裡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事已至此,她別無他求,只希望這二姐姐真如母親所說,都改了。
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