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皇帝又一瞪眼,改口道:「有數也不行!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要是還拿不下,朕可就下旨了啊!」
謝澤失笑,低頭給父親佈菜:「父皇請用。」
皇帝拂了兒子一眼:「這可就快七夕了啊,牛郎織女還鵲橋會呢……」
謝澤唇角彎了彎:「嗯,兒子知道。」
七夕這天,無論如何都該見一見她的。
自從那日表明心跡以後,韓濯纓接連幾天都沒再見到太子殿下。
倒是她在瑤華殿教導六公主習武時,每天都有來自東宮的變著花樣的賞賜。以至於她雖然見不著他人,可也會時常想起他來。
連六公主都察覺到了異樣。她輕輕嘆一口氣,細聲細語:「皇兄對女傅好像很好的樣子,體恤女傅教導不易,怎麼也不憐惜我學武辛苦呢?」
小姑娘說話慢悠悠的,語氣也正常,可韓濯纓卻聽得有些不自在。
宋淨蘭瞧了女傅一眼,見她似是有點尷尬,就小聲道:「殿下自然體恤公主啊,只是女傅畢竟是女傅,教公主習武,這叫尊師重道。」
六公主歪了歪腦袋,輕輕「嗯」了一聲:「也是。」
宋淨蘭湊到公主耳畔,聲音更低:「公主是公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可女傅不一樣啊。」
若非因為那件事,她自己也想私下裡貼補韓女傅一些的。
六公主略一思忖:「嗯,我知道了。」
兩個小姑娘咬耳朵,韓濯纓只當沒看見。她輕咳一聲:「休息好了?休息好了就繼續。」
學武才半年多,六公主的臉色肉眼可見好了許多,面色紅潤,臉頰上也有了點肉。所以對於學武這件事,她還挺喜歡,也得意於自己的進步。
答應一聲後,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繼續練習。
韓濯纓站在一旁,時不時地指點一兩句。
皇帝悄悄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就站在窗外,也不進來,只默默看著。
韓濯纓一瞥眼,看見窗外晃動的人影,心下微訝。認出是皇帝陛下後,她悚然一驚。
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拜會,卻見皇帝陛下先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又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
韓濯纓穩了穩心神,快步上前,鄭重施禮:「民女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皇帝雙手負後,笑了一笑,「朕閒著無事,過來瞧瞧,你把公主教的很好。上次她跟朕一塊兒用膳,飯量大了不少呢。」
他也不求女兒文采斐然、武功高強,或是多麼端莊大方,只要健康快樂就行。
韓濯纓忖度著回答:「是公主聰慧努力,民女其實並沒有幫太大的忙。」
皇帝眉梢輕挑:「在朕面前,你也不用太過自謙。你有多大作用,朕心裡清楚。」
看小姑娘似是有些拘謹的模樣,皇帝心念微動,故意問道:「對了,你那個兄長呢?」
韓濯纓微微一愣,想起前塵往事,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再不複方才端莊大方的模樣,心虛而尷尬。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請皇上恕罪,民女當時並非有意欺瞞……」
「嗯,是太子欺瞞你在先。」皇帝笑笑,「放心,不知者不罪,朕不怪你。」
「多謝皇上。」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還是要謝恩的。
皇帝又道:「太子當天就跟朕說了,說你救了他,還誤以為他是你兄長。這小兔崽子當時為了能安心養傷,竟然哄騙小姑娘,還真當你兄長了……」
韓濯纓猛然抬頭,心臟在胸膛裡「砰砰」亂跳。
他是這麼跟皇上說的?說是她救了他?說他自己欺瞞在先?
倒是把她摘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