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老實膽小,肯定不敢偷溜出宮,而宮裡又無人教他。
山姜不遠不近跟在後面,兩位殿下喁喁低語,他不敢去聽話裡的內容,只看他們神色親密,莫名有種滿足感。嗯,他們的殿下不是孤零零的小可憐。
這日午後,秦珩換了衣衫,同秦珣一道出宮,去見武安侯孟越。他們第一次乘馬車出宮,宮中的馭者駕車又快又穩,秦珩坐在車裡,不免有些小興奮,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端正坐著,木著臉,一聲不吭。
倒是秦珣耐心細緻地向她講述武安侯孟越:“……他腿腳不大靈便,不過教你,綽綽有餘……”他輕輕嘆了口氣,有些遺憾,“若是陸師傅還在,你也不必另尋師父……”
陸師傅麼?秦珩心頭一震,瞳孔微縮。她六歲進上書房,同皇兄們一起,午前讀書,午後習武。可惜後來陸師傅被賜死,他們再沒了教習師傅。
她抿了抿唇,小心問:“武安侯兇嗎?”
“不兇。”秦珣應道,他默了一瞬,嗤笑,“有我呢,你怕什麼?”反正老四膽小,不管武安侯兇不兇,他都會害怕。那兇不兇又有什麼區別?
半個時辰後,秦珩在武安侯府見到了孟越。她驚訝於皇兄和武安侯的熟稔,更驚訝於武安侯的形貌。
她先時聽聞武平伯三十來歲,曾經武力驚人,如今疾病纏身,以為會是一個精神不濟的彪形大漢。然而今日一見,發現與她的想象截然不同。
他鬚髮灰白,高瘦的身軀裹在一襲藏青色棉袍裡,無端給人一種蕭瑟之感。他越過秦珣,衝秦珩點頭致意,臉上長長的疤痕隨之抖動,甚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