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
她少年時期大部分時光都是同皇兄一起在上書房度過的。
“咦。”高光宗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更意外了。他原想著,她既能投奔姑姑,那定是家裡人都死絕了。這樣家庭出來的女子,竟然能讀書寫字,真是少見。他原本打算說的那句“那我就教你”只得生生嚥下。
秦珩看著他,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高大哥有什麼事麼?”她在太平縣時,隱約聽說過,有些讀書人科考不成,寫的一手好字,靠代人寫書信和抄書賺錢餬口。
“會寫字麼?”
秦珩點頭:“尚可。”她這話可是謙虛了,當初在上書房,她苦練多年,還得過季夫子的誇讚。
高光宗輕嗤一聲:“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尚可算什麼?走,同我去書房,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高屠戶一心想將兒子培養成才,他自己殺豬攢了些銀錢,送兒子去私塾讀書,又在家裡給兒子僻了書房。
高家的書房在秦珩看來,雖然簡陋,但聊勝於無。高光宗所用的筆墨,雖非上品,卻也能用得。
一切準備就緒,秦珩提筆寫了一個“高”字。放下筆,她淺笑盈盈看著高光宗。
高光宗輕哼一聲,點頭:“倒也勉強能看。你再寫幾個字試試。”
秦珩提筆,正欲繼續寫,她心念微動,將筆從右手轉到了左手,她自嘲一笑:“手腕有點酸呢。”
她六歲剛進上書房時,寫字用左手,不知道被季夫子糾正了多少次,才換成了右手。她現下寫字固然是右手更熟悉一些,但左手也勉強能寫得。
她左手寫字,慢,且僅僅只是規整而已。
高光宗扯過來,看了一會兒,眼中的驚豔之色已然消失不見:“我還當如何?原來就這樣而已。”
他還以為她能雙手同時運筆,寫得兩手好字,原來左手也就是比剛開蒙的童子寫得強一些。
秦珩也不惱,只點了點頭:“嗯,就這樣。”
“既然能寫字,那你替我把這些給謄寫了。”高光宗終於回到了正題上。他取出一沓紙來,放在秦珩面前,“看不懂或不認識的,儘管可以問我。我也不拘你在哪裡寫,三日後謄寫完給我就是了。”
秦珩輕笑,她這幾日有些無聊,真做些事情也好,反正對她而言,不是難事。但是她總的明白她在做什麼。隨手翻了翻:“這是什麼……話本子?”她甚是詫異:“你要我謄寫話本子?”
想看話本子,書肆裡買就是了,沒幾個錢,怎麼讓她抄寫?浪費筆墨又費事,還耽擱時間。
“看清楚,這可不是一般的話本子!”高光宗眼中閃過一絲得色,“你替我謄寫……”他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在她那不合身的衣衫上逡巡,施施然道:“我可以給你添兩身衣裳。瞧你穿的!”
秦珩一噎:“那我還真謝謝你了。”她心念微動:“這是高大哥自己寫的吧?”她想起紙張上有改動痕跡。沒看出來,這人還能寫話本子。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高光宗羞惱,“教你寫,你寫就是了。看不懂的來問我。還有,這事兒不能給我爹知道!也不準告訴楊姨!”
他父親是屠戶,他不想子承父業,可是他自覺科考艱難,再往上考,他也不可能有多大成就。今年年初,他從父親那裡支了些錢,開了一家書肆,做賣書這等風雅的營生。他不大懂生意經,請了專人來打理。
書肆的生意不錯,他閒著翻開話本,覺得沒什麼難寫的,他自己也能寫。他就動了提筆嘗試的念頭,連夜寫了一個故事。當時寫的急,不免字跡潦草,直接拿去給書局刊印也不大妥當。他原本可以自己謄寫,不知怎地,看見小楊氏,他有了其他主意。
秦珩這幾日閒著無事,還真的替他謄寫。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