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蝙蝠俠推開了門,席勒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去,進門之後,先是一個半分隔式的玄關,席勒先走到了牆邊,找到了燈的開關,然後按了下去。
“卡噠”一聲,燈被開啟了,蝙蝠俠站在門口盯著席勒的手,席勒一邊走向屋內打量著周圍的情況,一邊說:“你一定是在好奇,我到底是如何判斷你在哪裡設計了陷阱,而哪裡沒有。”
“我對一個治不好自己心理過敏症狀的心理醫生的職業素養保持懷疑,並沒有任何興趣聽你講心理學有多麼神奇。”蝙蝠俠適當的開口打斷,把席勒接下來要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他也走進房間當中,打量著這裡的情況。
這是一間有些凌亂的房子,裝修並不豪華,但風格很獨特,更重要的是各種各樣的藏品擺放在每一個角落,風格不統一,擺放的也很隨意,混亂又繁瑣,一看就讓人能聯想起,收拾的時候會有多麼頭疼。
席勒隨手拿起了一件擺在桌子上的現代凋塑作品,簡單來說就是一團被擰成大多數人不能欣賞的形狀的塑膠,席勒輕輕地吹了一下凋塑上的灰,把凋塑在手裡轉了轉,然後又放回了原位。
客廳的頂上並不是天花板,而是二樓中央的天井,和席勒思維高塔的形狀有些類似,只要站在天井中央就能看到樓上的情況,席勒站在客廳中間。有些神遊天外。
“你打算在這裡開一間心理診所嗎?”
蝙蝠俠的提問把席勒的思緒拉了回來,席勒搖了搖頭說:“我只接受私人預約,做有限的心理諮詢,並且不開處方,這裡不會掛任何招牌,我也聽不見敲門聲,不在電話黃頁上的客人不受歡迎。”
“諮詢全程保密?”
“是的,我遵循心理醫生的保密條例,在未取得病人同意的情況下不會進行任何記錄和錄音……”
“那麼記憶呢?”
席勒緩緩的邁步沿著樓梯走了上去,皮鞋踏在木質樓梯上的沉悶聲響,和平穩的語調一起迴盪在空蕩的房間之中。
“每一個來看心理醫生的人,都會懷疑心理醫生會將他的秘密透露出去,或利用秘密來威脅他,他們通常會在前三次見面中反覆向我詢問類似的問題。”
“你向他們保證你是安全的,用你掌握的專業技巧,放鬆他們的警惕。”
“對,就像殺人犯接觸受害者那樣。”
“如果他們相信了你,你便開始嘗試走入他們的內心,窺探他們的秘密和癥結,你享用了別人的秘密,還要他們多付一份錢。”
“大多數人的秘密不值錢,骯髒醜陋,汙染大腦,他們付給我的,是我洗刷大腦的費用。”
“你恨他們。”
“不,這也不是我的動機,普通人的愚蠢所能達到的深度如深淵一般永不見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仇恨。足夠恨遍這個世界上所有蠢貨,我更傾向於將他們拒之門外,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他們闖進來了呢?”
“至少最近不會,因為大多數人都不會拆你的電擊裝置。”
席勒扶著樓梯的欄杆,轉身回頭看著蝙蝠俠說:“你不是在逼迫我露出破綻,只是在令我不斷積蓄壓力,讓我覺得,只要我偽裝的不好,你就會動手,來使我偽裝的時間更長,或最好能永遠偽裝下去。”
“這是你對付罪犯的手段的精髓所在,成為一道籠罩在罪犯頭頂的陰雲,響徹在他們耳邊的鐘聲。”
“提醒他們,陰影之中總有一種如炬的目光,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壓力使他們壓抑本性,動手之前有所顧忌,如果能裝好人裝一輩子,那他就是個好人。”
席勒繼續沿著樓梯向上走,蝙蝠俠的目光始終隨著他的身影,那其中有一如既往的深沉,也有極少出現的專注和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