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後,京城接連幾日大雨,酷暑驟減,眼瞧著要入秋,五湖四海的吃食玩物都隨著各地商隊陸續進城,安靜了一整個夏天的京城,終於熱鬧起來。
毓溪命府裡管事採買了一些來,親自挑選後,送進宮裡,好讓弟弟妹妹們玩耍取樂。
剛好這一天,是太后准許溫憲出門的日子,被困在寢殿快閒出病來的姑娘歡喜不已,等不及隨行的宮女嬤嬤跟上,就飛奔來永和宮,遇見綠珠從神武門下取來四福晉送進宮的東西。
“是給我的嗎?”
“是,您和七公主,還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有。”
溫憲霸道地說:“等我和宸兒挑剩下了再給他們。”
綠珠笑著道:“一人一份,福晉可都分好了,您別為難奴婢。”
溫憲不依:“那也得我和宸兒先挑。”
說著話進門,宮院裡靜悄悄的,綠珠這才想起來,說道:“奴婢出門時,像是見景陽宮的人找來,娘娘若不在家,就是去榮妃娘娘那兒了。”
溫憲闖進門去找,果然不見額孃的蹤影,七公主的乳母從配殿迎來,說妹妹月事鬧肚子疼,睡回籠覺呢,請五公主自己坐會兒。
雖然掃興,也捨不得吵醒妹妹,溫憲獨自拆了四嫂嫂送來的東西,好吃的好玩的,總算能解悶。
綠珠來奉茶,陪著公主說會兒話,沒想到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等回來了。
見到弟弟們自然高興,可溫憲不忘當姐姐的責任,問他們怎麼跑回來,而不是在書房唸書。
小哥倆洗了手,一同坐下,胤禵不知道桌上的東西自己也有一份,徑自拿了姐姐面前的吃,溫憲也沒計較,只聽胤祥說:“今日書房除蟲,順便備著冬日燒火通煙道,只上半天課。”
溫憲問:“你們用午膳了?”
十四指了指窗外:“這還沒到晌午呢?”
胤祥則問:“七姐姐身子不適嗎,怎麼這會子睡覺?”
倒是十四早晨就知道姐姐不舒服,說道:“女孩子家的事,咱們不要問,哥,難得半天閒暇,我陪你去延禧宮,和敏常在用午膳。”
胤祥便問綠珠:“額娘在哪兒,總要知會額娘一聲。”
溫憲將弟弟們的兩份禮物給了他們,說道:“額娘又被榮妃娘娘請去了,在景陽宮呢。”
卻見小哥倆互相看了眼,笑得意味深深,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溫憲收回了手裡的東西,兇巴巴地問:“在我跟前打啞謎呢,怎麼啦,三哥出什麼事了嗎,還是三福晉又作妖了?”
胤祥道:“聽說大阿哥把三哥打了,就昨晚的事。”
溫憲頓時睜大了眼睛:“怎麼,三哥那樣老實的人,怎麼敢得罪大阿哥?”
十四卻嗤地一笑:“姐,你覺得三哥老實?”
溫憲竟沒得反駁,勉強道:“他自然也有些心思,大體還算是老實那一邊的,你們快告訴我,怎麼會打起來,三哥那點拳腳功夫在大阿哥跟前,不是白送嗎?”
正如溫憲所言,三阿哥雖自幼學習摔跤騎射,可與大阿哥相比不值一提,拳腳相交時毫無勝算,還是做了虧心事,被大阿哥找上門問罪,若非最後三福晉撲在他身上求大阿哥收手,不定要打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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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三阿哥府裡,鼻青眼腫的胤祉躺在床上昏睡,廂房裡哭成淚人的三福晉正向親孃訴苦,董鄂夫人今早被找來時,以為兩口子又打架,誰知居然是大阿哥連夜闖來,兄弟倆狠狠幹了一仗。
看著女兒如此憔悴,董鄂夫人心疼不已,更是後怕地說:“拳腳無眼,你這般衝上去,若將你再打出個好歹,娘可不能活了。“
三福晉道:“老大不會對女人動手,看他對大福晉那麼好,我心裡就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