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眼底一喜,但很快就收斂了,她高興的僅僅是孫兒像祖父,可因為祖父是皇帝,就不得不剋制這份喜悅。
“這些話,不可再對旁人提起。”
“是,您看連溫憲我都不說。”
德妃道:“再有人問,就說長得像胤禛,不論誰問都這麼說,這宮裡宮外都是人云亦云的,只要咱們堅定孩子像胤禛,他們就算親眼見了覺著像萬歲爺,也不好說出口。”
瑛福晉答應道:“我記下了,明日還要去胤禛家的,我會告訴毓溪和青蓮。”
德妃再提醒:“除了這話,其他的都不要說,青蓮若是問你,你就裝傻說忘了,告訴她我很高興就成,她自己會揣摩。”
瑛福晉問:“您是不信任青蓮嗎?”
德妃道:“不是不信任,是怕話傳來傳去失了原本的意思,毓溪很快就能進宮見我,有什麼話,我們婆媳當面說,我信得過孩子。”
瑛福晉笑道:“真是羨慕娘娘,當媳婦有太皇太后和太后疼著,如今做婆婆又疼兒媳婦,咱們一個爹媽生的,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淨遇上鈕祜祿家那群婆娘。”
德妃沒好氣地睨了妹妹一眼,說:“當初是你自己做主答應皇上這門親事的,你但凡先與我商量呢?”
瑛福晉道:“那您最終也會被皇上說服的。”
“不會。”德妃毫不猶豫地說,“我從未想過,要讓皇上福澤我的家人,也就不願我的家人受牽連。”
見氣氛嚴肅起來,瑛福晉忙哄著姐姐說:“哎呀,好好的生氣做什麼,鈕祜祿家的婆娘們雖不怎麼樣,阿靈阿待我總算是好的,如今裡裡外外都是我說了算,也不至於叫他們拖了您的後腿,換個人家,待我好但不能掌權,也不見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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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門外值守的小太監進來了,環春上前詢問,不多時回到娘娘身邊,稟告道:“四阿哥請旨求見,您看什麼時候合適。”
德妃道:“他幾時得空才好,不要為了見我耽誤九門的事。傳話給胤禛,若是不得閒的,不急著來給我報喜道平安,有他姨母在呢,只要毓溪一切都好,其他的事等皇上回京了再說不遲。”
環春領命,親自去門外傳話,但等她回來,手裡卻捧了精美的花籃,說是毓慶宮送來,太子妃親手插的花籃,給七公主賞玩。
德妃命她送去配殿,瑛福晉瞧著很新鮮,忍不住問:“太子妃過去,並不和後宮往來呀。”
“自然是有緣故的,就算沒緣故,太子監國,太子妃照顧皇子公主,也是她的職責,不必大驚小怪。”
“阿靈阿告訴我,太醫院裡傳出的閒話,說太子妃這一胎是個女孩兒。”
德妃不禁蹙眉:“詹事府這是怎麼了,居然讓太醫院出這麼大的紕漏,敢外洩東宮的脈案?”
瑛福晉說:“您不提詹事府還好,提了就有笑話了,那幾個老腐朽,慣會仗著為太子主事,在外頭擺東宮的派頭。若是皇上或太子叱責他們,倒也罷了,可如今是被太子妃壓制,再不能橫行霸道,是十倍百倍的丟人。”
德妃嚴肅地說:“這話可不好聽,怎麼太子妃不能管束他們嗎,他們是看不起太子妃,才覺得被太子妃壓制更丟人,可分明是太子妃比誰都強,才叫他們老實。”
瑛福晉道:“如此說來,興許就是詹事府的人故意把太子妃的脈案洩露出去,不然太醫院的人,能有幾個腦袋敢做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