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小和子送了阿哥們歸來,說永和宮瞧著一切如常,十四阿哥徑直就跑去了德妃娘娘的寢殿,並不懼怕見娘娘。
胤禛說:「他當然不怕額娘,他在這世上有怕的嗎」
小和子笑道:「十四阿哥怕您啊。」
「怕我」
「難、難道不是嗎」
胤禛自顧自一嘆:「若是怕我,算是件好事嗎」
有些話小和子不敢說,但有敢說的人,夜裡毓溪聽罷這些事,便歪著腦袋問胤禛:「這是又吃醋了」
胤禛不理她,掀了被子背身躺下,毓溪收拾完了才鑽進來,胤禛禁不起她膩歪,到底是回過身,將毓溪摟在懷裡。
「我沒吃醋,是擔心胤禵,這往後十年二十年的,他就不能活得坦蕩蕩一些。」
「那也是弟弟自己選的,咱們一旁看著就好,實在走得太偏了就去拉一把,不然的話,就讓弟弟走他自己想走的道。」
胤禛輕嘆:「是啊,什麼路才是正道,本不是我說了算的。」
毓溪輕撫他的胸口,要他看開些,誇讚胤禛今日很冷靜,沒有為了教訓弟弟而讓太子難堪,更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十四弟,再傷了兄弟情分。
胤禛坦率地說:「就算教訓胤禵,只是不願他衝動魯莽,論對錯是非,我最想教訓的人是老九,可我不能讓額娘為難,也不能給皇阿瑪添麻煩。」
毓溪問:「若教訓九阿哥,你圖什麼,是教他學好,還是要揍他出氣」
胤禛搖頭:「都不是,只想警告他,再不許欺負胤祥和胤禵,他學不學好,皇阿瑪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
毓溪提醒道:「你覺著皇阿瑪真不在乎嗎,皇阿瑪為九阿哥請了洋教士授課,總將些新奇的玩意賞給翊坤宮,皇阿瑪待宜妃娘娘並不比咱們額娘差,這些你可不能不看在眼裡。」
胤禛摸了摸毓溪的額頭,說道:「你不懂,這其中的微妙,只有我們當兒子的才懂。」
夜深了,毓慶宮中嬰兒的啼哭漸漸停下來,值夜的太監宮女都鬆了口氣,太子妃疲憊地回到寢殿,卻見胤礽還在炕桌邊坐著。
「怎麼不去文福晉屋裡,很晚了,快睡吧。」
「說好今晚陪你說說話的,閨女睡著了」
太子妃無奈地一笑:「終於消停了,今天惦記著書房裡的事,沒陪她玩耍,由著她睡了一下午,夜裡不肯睡也不奇怪。」
胤礽道:「乳母們為何不仔細些照顧,什麼都要你操心,你怎麼忙得過來。」
太子妃待宮女們鋪好被褥,就將她們打發了,胤礽起身主動脫下外衣,可領口的紐子太緊,半天沒解開,還得靠妻子伸手幫忙,他不禁自嘲:「我竟連一件衣裳都穿不好、脫不來。」
「聽說皇阿瑪也不怎麼會,那樣繁重的龍袍,沒人伺候可穿不了。」太子妃好脾氣地說,「這是天子的命格,你也一樣,心懷天下之人,何必拘泥些小事。」
胤礽道:「這哄人的話,就是好聽。」
太子妃沒在意,彼此都收拾好了,她便要去喝口茶,但聽胤礽在身後說:「你沒瞧見老十四那一腳,胤禟個子快趕我高了,體格也壯,居然被他踢飛了。」
太子妃喝了茶,應道:「我都聽說過十四阿哥騎射摔跤極好,想必是不假的。」
胤礽嘆:「十年後,老十四必是個人物,十三也不差,後生可畏啊。」
太子妃笑道:「你才幾歲,嘆什麼後生可畏,他們再了不得,也是弟弟是臣子。胤礽,天下只有一位東宮,皇阿瑪最在乎的兒子也只有你。」
胤礽怔怔地望著妻子,苦笑道:「皇阿瑪在乎的人很多,可這個‘最"字,如何也落不到我頭上,我心裡很明白。」
太子妃知道,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