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東印回到招商局的辦公室,親手泡了杯清茶。
他喜歡茉莉花的清香。
端起紫砂的茶盞,升騰而起的水汽撲在鏡片上,望出去霧濛濛的一片。
呂東印沒有動。
也不想動。
他在靜靜享受著勝利之後的喜悅。
鍾慶民背景深厚,他早就知道。
可那又怎麼樣?
最後還不是輸給了自己。
這次較量之後,縣裡那些首鼠兩端的傢伙,應該看清形勢了吧!
這岱山,還是姓呂的說了算。
呂東印微笑著,慢慢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清雅的香氣充滿口腔,呂局長微微眯起了眼睛。
桌上的辦公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呂東印眼中閃過一抹殺氣。
深吸了一口氣,將話筒拿起:
“喂,我是呂東印,請問是哪位?”
聲音中正平和,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彷彿一秒鐘之前,那個想刀人眼神的主人,並不是他。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朗的笑聲:
“東印局長,我是鍾慶民!”
呂東印愕然一愣:
“鍾SJ,您有事?”
剛剛才從會議室離開,這姓鐘的打電話過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鍾慶民的聲音溫和而不失親切:
“東印局長,是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跟你打聲招呼。”
呂東印腦子飛快轉動,在思索自己有什麼地方露出破綻的。
答案是:沒有。
啤酒廠的較量上,主動權一直都是在自己一方。
在會議室的發言,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鍾慶民不可能抓到自己的破綻。
“鍾SJ,您請說!”
鍾慶民的語氣沒有變化:
“東印局長啊,昨天我家小貝身體不舒服,去了一趟第一醫院……”
第一醫院?
呂東印腦子裡靈光一閃,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圍魏救趙。
姓鐘的是想撇開啤酒廠,在別處給我一下子。
第一醫院院長鬍麗娟是他老婆,那邊出了問題,呂東印無論如何也脫不開關係。
最起碼,一個對家人管教不嚴的帽子,是沒跑的。
呂東印沉住氣,靜等對方出招。
鍾慶民語氣不緊不慢,將昨天第一醫院發生的事,詳細講述了一遍。
“……東印局長,胡院長畢竟是你的家屬,我覺得這件事由你來處理,最好不過。”
蠢貨!
白痴!
垃圾!
呂東印在心裡,將自己的婆娘罵了一萬遍。
叮囑過她多少次,有些錢不能亂拿,早晚會出事。
這婆娘還以為她爹是岱山的土皇帝,連死人的錢都敢賺。
這下好了,被人家抓到了把柄,終於將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呂東印當機立斷:
“鍾SJ,其實這種事,您根本沒必要通知我,第一醫院的問題,組織上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她胡麗娟,先是第一醫院的總負責人,其次才是我呂東印的妻子。
如果,我是說如果,查出胡麗娟有什麼違法犯罪的嫌疑,絕不能姑息……”
不愧是胡家選定的接班人,只是一瞬間,呂東印已經想通了其中的利弊。
最要緊的,是將自己先摘出來。
只要他不倒,即使胡麗娟出了紕漏,還是有人可以奔走營救,不至於被人家一網打盡。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