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慶民心中的陰霾,在女兒童稚的笑容裡,變得煙消雲散。
不管岱山的阻力有多大,膽敢動自己的家人,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想到這裡,困擾在他心頭許久的烏雲,終於消散。
鍾慶民皺著的眉頭,徹底舒展了開來:
“輕歌,你覺得張樂所說,與南高麗人做玉米芯生意的話,是靠譜的?”
孟輕歌想了想,點頭:
“舅舅,我在京城大學讀書的時候,班裡有個南高麗留學生,聽他說起過,那邊的人確實比較喜歡吃玉米芯!”
鍾慶民很果斷的點頭:
“既然如此,這2000塊錢,我借了!”
孟輕歌抿了抿嘴,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笑容:
“謝謝舅舅!”
張樂這個傢伙,運氣倒是好,舅舅這麼輕易就決定幫他。
孟輕歌卻沒想到,鍾慶民之所以選擇幫忙,完全是看在她這個外甥女兒的面子上。
幾十公里外,正在大杏樹下乘涼的張樂,冷不丁打了兩個噴嚏。
抬手揉了揉酸癢的鼻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哪個混蛋在背後罵我!”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已經挪到了遠處的山頂,能熱死人的溫度,也緩解了不少。
張樂從樹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邁步朝門外走去。
堂屋裡,正在做晚飯的楚幼薇,追出門大聲問了一句:
“小樂哥,待會兒就要吃飯了,你幹嘛去?”
張樂頭也不回,丟下一句:
“我去二爺爺家,看看玉米芯登記的情況!”
楚幼薇提高聲音,叮囑了一句:
“小樂哥,快點回來,我等你吃飯。”
張樂笑著揮揮手:
“知道了!”
戴著一頂捲了邊的破爛草帽,張樂溜溜達達朝張老根家走去。
路上,遇到幾個在打穀場見過的鄉親。
無一例外,這些人隔著老遠,就熱情的跟張樂打招呼:
“小樂,吃了沒有?”
張樂也笑眯眯的回應:
“還沒吶,您老這是要去地裡?”
曾幾何時,張樂和楚幼薇出門,別人看到都是繞著走,生怕被他們的黴運給傳染到。
如今,只是一個玉米芯的生意,就讓這些人態度大變。
扛著鋤頭的老人,忙不迭的點頭:
“是啊,趁著天氣涼快,去地裡放一放壟!”
張樂臉上熱情的笑容保持不變:
“那您老先忙著!”
一路打著招呼,很快到了張老根家。
“二爺爺,在家嗎?”
還沒進門,院子裡隱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張樂愣了一下:什麼情況,打起來了?
正遲疑間,院裡一個憨憨的聲音道:
“誰呀,進來吧!”
張樂邁步進院,目光四下打量了一圈兒,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大海叔在家吶,張成弟弟……這是怎麼了?”
憨憨的中年男子,正是張老根的兒子張大海。
這位臉龐黝黑的漢子,手裡提著掃地的笤帚疙瘩,居高臨下站在院子中央,滿臉都是大義滅親。
他十二歲的兒子張成,趴在自家老爹腳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張樂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聽他問起,張大海老臉忍不住一紅:
“嗨,別說了,都是這個小兔崽子的錯!”
張樂好笑的蹲下身子,替小堂弟擦了擦馬上就要過河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