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前方崗哨攔車,您要露面嗎」車外傳來小和子的聲音,聽著並不驚慌,「大管事已經拿著路牌去了。」
胤禛這才想起來,聖駕離京後,城內宵禁之外,還增設了崗哨,今晚從宮裡過來的車馬,也都發了路牌,想必都有這一遭,自己忘了也罷,還把毓溪嚇了一跳。
「沒什麼事,我去去就來,自己增設的崗哨,竟是忘了。」
「我不怕,你去吧。」
安撫了毓溪後,胤禛便親自下車去檢視,不久後回來,馬車順利透過崗哨,繼續往家去。
可胤禛從車窗眺望了片刻,回身後對毓溪道:「那幾個人,恐怕惹了麻煩。」
毓溪問:「得罪誰了嗎,今晚……只有姨母家的馬車,和八阿哥家的走在我們前頭。」
胤禛應道:「他們告訴我,八貝勒府的馬車過來時,拿不出路牌,他們本不想為難八福晉,就要讓車過去,可八福晉卻說,讓人回宮去找胤禩。」
「後來呢」
「僵持了許久,下人不知從哪裡又翻出了路牌,沒等找上胤禩,就讓過去了。」
此時馬車猛地一顛簸,毓溪忙低頭看兒子,見弘暉沒被驚醒,才鬆了口氣,再細想胤禛的話,說道:「得多問幾個人,不能聽片面之詞,興許他們言語不敬在先,才鬧得八福晉要去找八阿哥,萬一真是如此,我們卻怪八福晉矯情,就有失公允了。」
胤禛道:「八弟妹若是委屈,就算向胤禩訴
苦,胤禩的脾氣也會以大局為重,好好的一件事,若鬧得他們夫妻不和,實在不值得。」
毓溪微微皺眉,忙道:「還是別打聽了,這崗哨本是為朝廷增設,並非你私人之事。你若主動出面,他們夫妻但凡有不痛快,豈不是怨上你。胤禛,聽我的,只要八阿哥不來找你,你就當不知道,幾時八阿哥找上門來,再為他們做主不遲。」
胤禛卻笑了:「你就半點不心疼八弟妹的委屈,若真是那些人不敬在先,乃至言語羞辱呢」
毓溪道:「我常常對青蓮說,我不是好人,青蓮是不信的,恐怕你也不信,但這件事上,你能明白我嗎」
胤禛想了想,還是搖頭:「你才剛說,不能聽一面之詞就怪八弟妹矯情,為何又不讓我管了呢」
毓溪道:「若真是八福晉受委屈在先,八阿哥就算不找你,也能給她一個交代,可八阿哥要是不管不問,你我卻湊上去好心,照八福晉的性情,只會更傷心丈夫對她的無視,乃至怨恨我們看到了她的難堪。」
胤禛愣住了,他沒想到這麼深,可毓溪說的不無道理。
毓溪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不窺探他人的難堪,不揭開別人的傷疤,一定是好事。」
胤禛卻沉沉一嘆:「有件事不知你是否聽到風聲,前些日子,太子半夜在慈寧宮喝得爛醉如泥,被胤禩發現,但侍衛們只聽說,抓了個偷酒喝的小太監,真
真假假旁人或許還要猜一猜,我就不必猜了。」
毓溪這才道:「怕掃了你今晚的興致,我沒提起,今日額娘也對我說,有小太監在慈寧宮喝醉酒,額娘要我過些日子陪她去灑掃慈寧宮。」
「難道額娘是在暗示你,太子又闖禍了」
「是,額娘不能明說,但她一定知道我能聽懂,額娘她……」
毓溪沒有說下去,車廂裡靜了一陣,胤禛才回過神,問:「怎麼不說了」
毓溪道:「額娘無數次地提醒我們,皇阿瑪對太子是何等重視,也從不以窺探他人的難堪為樂,然而如今有心將太子的一切傳遞給我們,你覺著額娘是想什麼」
胤禛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那些話,他不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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