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一陣抽搐,公輸瑕無視我也就算了,你憑什麼也無視我?
都是目中無人的混賬東西!
再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去。
卻沒想到,剛剛擠出人群,就看到白玉璣挽著秦牧野的胳膊,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羅擎本來就胸悶,看到這一幕胸更悶了。
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
馬車上。
白玉璣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剛才在雅間裡面,秦牧野精神狀態一直很萎靡,幾乎沒怎麼看傀儡大會。
她給他號了脈,感覺他精神消耗有些嚴重,但又不知道消耗來源於哪裡。
從醫者的角度來看,這種找不到原因的症狀最為危險,尤其是秦牧野還處於療養的階段。
她有些不安,連看傀儡大比的心情都沒有了,偏偏秦牧野還要看。
她不想打擾秦牧野的興致,畢竟秦牧野大多時間都在家裡養病,逛街也只是演戲,很想湊傀儡大會的熱鬧。
外加不想讓秦延瑛擔憂,她便沒怎麼說話,只能等到結束之後,趕緊帶秦牧野回家。
秦牧野揉了揉腦袋,搖頭道:“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煉傀是高難度操作,尤其是透過傀儡煉傀,剛才他魂魄只有七品,的確有些吃不消,但現在已經漲到五品了,精神自然好了很多。
白玉璣瞪他了一眼:“我能不擔心麼?你要是出問題,我的計劃就全廢掉了,往後幾天你不要出門,就在家裡靜養,聽到了沒有?”
秦牧野撇了撇嘴:“我真的沒事,不信你號我的脈!”
白玉璣自然不信,可纖指搭到秦牧野的脈搏之後,發現他的心脈真的平穩了很多,雙眼也恢復了些清明。
她有些疑惑:“你剛才有心事?為什麼心緒消耗這麼嚴重?”
“有些吧。”
“那你在想什麼?”
“我看那些人煉製傀儡,感覺我跟那些傀儡很像,長得像個人,也能吃能喝能動,但其實胳膊腿上,都掛著數不清的無形絲線,被不同的人攥在手中。
有人想讓我往東,有人想讓我往西。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會往不同的方向扯我。
除了散落滿地,我不會有任何其他結局。”
秦牧野信口胡謅。
他語氣很平靜,可越是這樣,白玉璣聽得就越壓抑,感覺好像有人用力攥自己心臟一般。
她感覺秦牧野很可憐,前些天她在秦延瑛那邊旁敲側擊過,秦開疆的確很少給秦牧野寫信。
西南有一個他獻髓救過的生父。
京都有一個視他為子侄的皇帝。
雙方手裡都攥著絲線,把他困在牢籠裡面動彈不得。
她看向秦牧野,發現他正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她想安慰他幾句,卻又開不了口。
因為她也是攥絲線的人,她覺得自己不配。
秦牧野閉著眼,透過新傀儡的視野,戒備地看著宮裝美婦。
……
“沙沙……”
人皮是枯萎的,在流動的真元之中,猶如風中枯葉沙沙作響。
但隨著真元灌入,晦暗乾枯的人皮,就像是被水滋潤的花草一樣,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終於。
人皮變得像剛從人身上剝下來一般,不過只有一大半,估計是沒剝全。
宮裝美婦將人皮展開,看得無比迷醉,然後隨手一揮,便除掉了傀儡身上的衣物,然後把人皮套在了傀儡身上。
秦牧野:“……”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