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開的口子非常多,密密麻麻的,看起來觸目驚心。
顧訓庭眼底染上一層陰翳,就要不顧一切將這批艱難培養好的艾草給弄死。
“別。”
林肖途疼得眼眶盈著淚水,不是無法忍受的疼,而是這具身體的承受能力太低,淚腺發達,動不動就會掉眼淚。
他連忙反手將顧訓庭給攬在懷裡,就像之前對方保護自己那樣緊緊地抱住對方。
白皙的手臂滲出更多的血,滴落到顧訓庭的身上,染紅了那件白大褂。
“林肖途,你受傷了。”
顧訓庭無視自己滿身密佈的傷口,卻對傻兔子被劃出的深深淺淺的傷心疼不已,恨不得那些傷統統落到自己身上。
“沒事。”
林肖途把腦袋埋進顧訓庭的懷裡,兩人明顯的身高差讓他無法將人徹底抱住。
耳邊是讓人頭腦發暈的低頻雜聲,讓他感覺腦袋都要被這些吵鬧聲給震得炸開了。
淺粉的唇卻是微微向上勾起,他煞白著臉突然道,“顧訓庭,相信我。”
“我可以保護你的。”
用他能做到的方式。
顧訓庭暗暗用勁的動作一滯,垂眸看向懷裡的傻兔子,眼底是來不及掩飾的驚詫。
薄唇微啟,他認真道,“我不用你保護。”
應該是我保護你。
林肖途卻是誤會了顧訓庭的意思,認為這傢伙又要故意和自己拉開距離。
真是一個難以攻略的傢伙。
有個性,他好像有點喜歡了。
耳朵的吵雜聲開始減弱,不再是那種轟轟轟地狂吼,轉變成蜜蜂拍動翅膀那種嗡嗡聲。
這些艾草觸到林肖途的血,那股淡淡的香氣讓它們逐漸平復下來。
這些長期培育沒有多少智慧的艾草減緩了攻擊的態勢,一根根藤蔓將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滑過林肖途裸露在外的腳踝,鑽進他的褲腿,直往上攀。
林肖途的呼吸一滯,悶哼出聲,“唔……”
顧訓庭眼神變得深邃,垂眸看向林肖途,大掌探出,利索地截住那根藤蔓。
擔心艾葉上的尖刺劃傷傻兔子,小心翼翼地將藤蔓抽出。
林肖途緊咬著唇,臉頰泛起不尋常的潮紅,把腦袋深深地埋進顧訓庭的懷裡。
好羞恥。
顧訓庭察覺到艾葉在碰觸到傻兔子的血液後,變得安分起來。
不,應該說是傻兔子的血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比他見過的任何的安撫劑的效果都要好。
那股香甜甚至在傻兔子害羞的情況下,變得更濃郁。
就像自己親吻對方,傻兔子情難自抑時身體會變得更香。
居然連血液散發到空氣之中都能起到安撫作用嗎?
躁動的情緒被撫平,他將那根不懂事的艾藤從傻兔子的褲管裡抽出,不可避免地擦傷對方的面板,帶來更加濃郁的血腥味。
空氣中很快充斥滿香甜的血腥味,讓暴動的艾草安分下來。
一根根艾條像是喝醉般,軟趴趴地纏在兩人身上,捨不得鬆開。
林肖途晃了晃腦袋,那陣讓人頭昏腦脹的電流聲消失不見,這些艾草逐漸陷入沉睡。
雙手緩緩鬆開顧訓庭的腰,安撫般拍拍這些燻醉的艾草,開始把藤蔓拔開。
瓷白的手臂上是深深淺淺的劃痕,洇溼的襯衫貼在面板上,一條條紅痕滲透白襯浮現出來。
大腿內側被刺破的口子滲出血,溫熱的血液沿著筆直的長腿滑落,沾溼了褲腿。
“沒事了。”
林肖途不太在意身上的傷,見危機解除,還是靠自己的能力解決的,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