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雖然拼了命,其實鄭有利的能量也極有限,因為他就算拼了命的往上爬,也還是從一個普通科員開始爬起,想要爬到上層,爬到能給對方帶來麻煩的高度,那對一個無權無勢沒有背景的人來說,談何容易?
不過鄭有利的這種做法,確是打動了對方,終於讓對方再次跟他見面。
只不過,那已經是數年之後。
那次見面,對方跟他說:他要出趟遠門,如果一切順利,等下次回來,告訴他一切,然後,他們一起,報仇雪恨。
那大概是這些年來鄭有利最高興的時刻,因為鄭有利終於有種努力有了回報的感覺,他終於可以在晚上睡覺閉上眼夢到阿姐的時候給阿姐說,我能為你報仇了。
可是世事的荒誕也在於此。
本來已經充滿希望的鄭有利,在一個月後,等到了對方的歸來,但卻是一具屍體。
當知道對方死了的時候,鄭有利整個人都瘋了,他發了瘋一樣的罵對方,想要讓對方睜開眼把真相告訴他,只是卻只能隔著墓碑,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躺在墓地裡。
鄭有利什麼也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瘋狂的鄭有利想要尋對方的親人問個清楚,問他給自己留下什麼遺言,可是對方的親人根本不理他,也不想見他。
最後鄭有利能想到的辦法還是報復對方,瘋狂的報復,儘自己一切所能的報復對方,只是對方的親人是個糊塗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做的事情,鄭有利真的絕望了。
那時的鄭有利已經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光電副局長,一個他打個噴嚏都會讓相關產業很多人感冒的高度,可是即便到了那樣的高度,他依然連阿姐到底是被誰給殺死的都不知道。
當時的鄭有利就像一條落入了網中的魚,他瘋狂的掙扎,瘋狂的向網外衝鋒,想要撕裂漁網,可是現實卻一次次把他給撞的頭暈眼花,把他拍的跟一條死魚一樣,他不甘心,可卻毫無辦法,他甚至都不知道他需要向誰去給阿姐報仇。
鄭有利徹底絕望了,他感覺他沒有臉面再去面對阿姐,每天焦慮的神經衰弱的他拼命工作,無所謂那些工作重不重要,也無所謂那些工作有沒有用,因為他不敢回家,他害怕閉上眼睛夢到阿姐,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阿姐,夢到了阿姐他該跟阿姐說些什麼,甚至連擺在客廳的阿姐的遺照他都不敢去看,不敢跟照片裡的阿姐的目光對視。
那時的鄭有利每天只做兩件事,一件就是工作,另一件就是想方設法按部就班的繼續報復對方的家人。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他失手了,就在他開會的會議室裡。
當時的他極度的惶恐,他惶恐極了,不是因為他即將因此失去權力,也不是他以後可能風光不再,而是,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權力以後還能怎麼辦?他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阿姐,那一刻的他想到了死,可是他又極度的恐懼死亡,因為他怕真的死去之後真的見到了阿姐,因為他不知道見到了阿姐他如何去面對她。
但一切並不以他的恐懼為轉移,一切還是來了。
他因嚴重違紀,被開除黨籍,因為違法,被判了三年。
但有一點他做的極度完美,因為,他一分錢也沒貪,甚至他已經那麼大權在握位高權重,依然還在租房子住,這讓公審人員極不可思議,因為他們完全不明白也理解不了鄭有利為什麼要這麼做,在他們看來鄭有利的行為完全沒有意義,又不為錢又不貪戀權勢,他為什麼那麼執著的那麼多年非要跟人家過不去?他這麼做完全沒有理由啊!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但有一個人想明白了,所以,在一個別人沒有注意的午後,那人來看了他。
那人叫許斷。
本來是鄭有利特別憎恨的一個人,至少在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