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許斷對營房裡的傷員的情況有一定的心理建設,本以為看到他們不至於有多大的心理變化,結果還是被那滿地的傷員給衝擊了,尤其是重傷營裡,滿地的傷員,缺胳膊少腿肚子開個膛啥的那都算情況好的了,有的甚至半邊身子都給炸沒了,許斷都能想見羅媛他們把那些人救起來的時候場面得多恐怖。
他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把罐頭等食物給搬進來,然後給那些躺在地上沒有行動能力的人每人邊上擺上一盒罐頭,羅媛他們呢,蹲在邊上挨個給人喂吃的。
醫護人員更是忙的不可開交,給人檢查傷口的癒合情況,換藥,扎針,忙的焦頭爛額幾乎連喘息時間都堪稱奢侈。
本來這種場面許斷會以為有各種嘈雜的聲音,比如傷員的慘叫啊怒罵啊憤恨老天不公啊什麼的,然而沒有,場面異乎尋常的安靜,那些受傷的傷員躺在那裡,神情茫然,神色麻木,就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安靜的躺在那裡,任人擺佈,既不抗爭也不憤怒,給許斷看的別提心裡多壓抑了。
整個營房裡只有醫護人員偶爾這個沒藥了,那個需要換藥了,這個要傷口感染了要消炎藥,而他們手中的那些受了重傷的人,卻都呆呆的躺在那裡,彷彿身體不是他們的一樣,不哭也不鬧,呆呆的,怔怔的,很安靜。
給各個營房裡送食物,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等都每個傷員面前都送到了食物,許斷從病號房裡走出來,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了口氣。
“太慘了!”林穎兒跟許斷前後腳從營房裡出來,也是長長的吐了口氣才對許斷說道。
許斷聞言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我們走的時候給他們捐點錢吧。”雖說許斷確實被這種場面衝擊的心理很難受,但要說讓他就不走了就留在這幫助救治傷員,說實話,他也做不到,一是他沒什麼救治能力,另一方面,他也有他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就是給願意做這些事情的人提供一些金錢支援,讓他們能用這些錢救治更多一些人,更多的,他也沒辦法做到。
“捐多少?”林穎兒問道。
“一億。”許斷道。
“從國內出國外出?”林穎兒問道。
“國外的賬戶吧,方便,也快一些。”許斷道。
“嗯,我讓隊長他們抽出一億資金捐過來。”林穎兒聞言點頭道,他們國外的賬戶資金一部分由李遠林磊他們在掌管,另一部分放在了隊長他們手中。
“你們站這幹嘛呢?東西送完了嗎?”倆人正說著話呢,突然背後有人不滿的問道。
許斷回頭,看到羅媛一邊隨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一邊走出來,就說道:“送完了啊。”
“七號營房你們送了嗎?”羅媛問道。
“七號營房?哪個?”許斷問道,他只是按順序送的,至於哪個是哪個,其實並沒有弄清楚。
“那個!”羅媛指著昨天許斷他們來時醫生救治那個被他們路邊撿到的小孩的營房道。
“那不搶救室嗎?也有人?”許斷問道,一般搶救室什麼的做完救治不都要轉移的嗎?難道也有人?
“誰告訴你搶救室就沒人的?”羅媛道。
“行,我這就去送。”許斷也不分辨了,趕忙又去搬了一箱罐頭送過去。
七號營房相比其他營房要大一些,差不多能比一般蒙古牧民的蒙古包還要大上一倍的樣子。
許斷抱著罐頭進來,正看到那個西方人模樣的傑克醫生,就先打了個招呼道:“嗨,傑克醫生。”
“嗨,許。”傑克正在給昨天被許斷他們救回來那個小孩量體溫,聞言就抬頭看了許斷一眼跟許斷打了個招呼,然後又低頭看溫度計去了。
“咦?咋變樣了?”許斷抱著罐頭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昨天的黑小子居然變成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