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抽出了幾張海漢銀行所簽發的支票,放到了劉遷面前的桌上:“這裡有一千兩辛苦費,劉師爺千萬不要嫌棄,待事成之後,我這邊另有答謝!”
“這些許小事,怎敢收取何老闆如此之多的酬勞!”劉遷嘴上連聲客氣著,眼神瞥了一下桌上的海漢支票。
這海漢支票五百兩面額一張,上有海漢銀行的抬頭印紋,下有銀行總裁施耐德的私人簽章,中間還有獨一無二的海漢數字編號。這東西他之前倒是在某位官員的書房中見到過,據說只要將這個拿到廣東城外的駐廣辦去,隨時都能換成成色十足的現銀。
以往何夕跟官方的人打交道,都得預備好沉重的銀箱,或是使用珠寶器物,不過最近隨著海漢銀行在廣州府的經濟影響力日漸加深,很多大戶人家乃至官方都開始慢慢在交易中使用海漢銀行所印製的定額支票。而一旦他們意識到了其中的便利性,這種方式就很快在社會高層傳播開來,又逐步引起中層甚至底層百姓的爭相效仿。海漢銀行在前段時間已經向執委會建議,印製一批面額較小的代金券,專門針對廣州地區的民間市場進行投放試執行——這個要是能推廣開來,每年至少將會給海漢銀行吸納到百萬兩計的金銀。
在何夕的不住勸說之下,劉遷終於很“勉強”地將這一千兩的支票收入了懷中。他當然也明白這筆錢可不僅僅只是回答了何夕剛才所諮詢的問題,應該還包括了海漢試圖推動的軍火生意這件事在內,至於說為海漢人在新安縣那處島嶼上的無人區申請一個居留權,劉遷還真沒把這當成一件大事來看。
說實話這種事情甚至根本就無需劉遷在知府大人那裡去專門申請,直接錄入一般的地方公文當中,到時候知府大人過目了沒有異議,就算是過關了。像這種小事去麻煩知府大人,不但不會有功,反而會可能因此而遭受訓斥。
至於說海漢人在當地落腳之後是真的修築港口還是幹別的事情,修築的港口是商用還是別的用途,劉遷並不在意。他其實也風聞海漢在珠江口那座小島上所修建的港口築有大型炮臺,並且常年有一定規模的武裝人員駐紮。但那又怎樣?海漢人又不是海盜,也從未跟明軍發生過任何衝突,他們在大明境內所採取的軍事行動,一次是剿滅官府拿著都沒法的廣東流寇,另一次則是趕跑了為禍一方的海盜團伙。
人家自行出錢出力出人去幫官府打仗,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其實都已經夠得上忠君愛國的標準了。如今還要主動要把先進的武器賣給大明,這種舉動在劉遷看來其實是一種外族心向天朝的表現。再加上額外還有不菲的酬勞可拿,劉遷自然也樂於推動這事繼續進行下去。
兩人閉門商議了幾個小時,將事情大致敲定之後,這才盡興而散。何夕讓李三娘給劉遷安排了一個姑娘陪宿,自己也沒閒著,接著這股子成事之後的興奮勁,在秋菊的床上折騰了大半宿。
第二天一早,廣州城的城門剛開,何夕所乘坐的黑色馬車便率先出城。他要趕著回去,將前一晚所取得的進展告知馬力科,並且儘快把相應的資料整理出來,送回勝利港去申請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批示。如果情況真如劉遷所說,那麼關於在香港島設立據點的計劃就得儘快立項進行了,這種事拖的時間長了就難免有變數,如果可以的話,何夕甚至巴不得立刻就讓番禺那邊先遷一批移民到香港島南端去定居了。
馬力科在聽完何夕的敘述之後,他的興奮之情也一點不比何夕少,兩個人都暫時放下了各自手頭上的事務,開始起草給大本營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