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場工人。而伴隨著居住區的產生,還有很多配套的產業和服務設施也會隨之出現在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上。類似像海南島鶯歌海鹽場那樣的繁榮景象,今後也極有可能會出現在象山鹽場。
除此之外,海漢還要在臨近鹽場的海岸上修建貨運碼頭,以確保本地出產的食鹽能夠便利地透過海上航道運往外地。類似這樣的碼頭在海漢所屬的各處鹽場都有,建設標準也比較統一,倒是不用再大費周章地搞設計了,只要因地制宜在建設方案的細節稍加改動就行了。而浙江沿海各地的碼頭著實不少,要在本地找一些懂行的工頭負責指揮施工也不難辦到。
而對於鹽場工程最為不滿的人,大概就是知縣王煥了。先前與海漢人的接觸讓王煥覺得自己遭受了羞辱,他咬死不肯鬆口,就是希望自己的堅持能夠給海漢人制造一些阻力,讓他們沒那麼容易在本地落腳。但最終他還是發現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海漢人根本就沒把他的堅持當作一種障礙,而是在收買不成之後選擇直接繞過他,在象山縣境內自行其是,組織人馬開始修建鹽場。
王煥雖然是本地的父母官,但對於這種近乎示威的動作卻很難有剋制的辦法。縣城的城防軍都是昌國衛的人馬,而昌國衛指揮使嚴國偉早就跟海漢人同穿一條褲子了,要指望城防軍去跟海漢人對著幹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而除了城防軍之外,王煥平時能指揮得動的武裝人員就只有縣衙衙役和為數不多的幾名捕快。但這幫人的職能只是維持地方治安,要讓他們出面去跟海漢人拼死拼活,那大概王煥也會被手下這些人視為精神有問題——在浙江這邊跟海漢人硬拼的人不少,其中甚至還有朝廷命官,但如今墳頭草可能都比人高了。
而且王煥聽說縣衙餘捕頭的親兄弟就在海漢的鹽場工地上做工頭,餘捕頭這幾天都稱病告假,不問可知,只怕他也已經在工地附近替海漢人當看門狗維持秩序了。
事實上縣衙這幫人只要有門路的,大多都會主動去向海漢人示好,以求得到一個發財的機會。修建鹽場這麼大的工程,只要海漢人能從手指縫裡漏些活出來,那多少也是一筆收入了。退一萬步講,海漢人如今在象山縣落了腳,今後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早點籠絡一下關係,日後也好相處。總不能全像縣太爺這樣,送上門的好處不要,非得犟著脖子硬要跟海漢人對著幹。
雖然沒人敢在王煥面前表露出這樣的想法,但王煥其實也不難感受到縣衙裡的氣氛並沒有偏向於自己這邊。但他又不敢自行跑去海漢的工地鬧事,也只能對縣城外的狀況裝聾作啞,假裝並不知道海漢已經在縣內開工。
楊運是真的沒有把王煥當回事,他手上事情一大堆,哪裡還有心思去管王煥的感受。從那天王煥拒絕了他的拉攏手段開始,楊運便已經將這個人從自己的社交物件名單中劃掉了。對楊運來說,不願與海漢合作的大明官員都可以當做透明人看待了,如果這其中還有膽敢與海漢作對的人,那麼再通知安全部出面解決也不遲。類似王煥這種貪生怕死又裝模作樣要守名節的官員,楊運打算等鹽場建設工程上了軌道之後,再看看能用點什麼手段將他從知縣這個職位上弄走。
海漢並不怕打交道的大明官員伸手,怕的反而是對方不肯收受好處。只要肯收錢,那其手中的權力肯定也會有一個價格,而海漢最擅長的便是拉攏大明官員進行權錢交易。像王煥這種不肯收錢的,最好的處理方法便是將其弄走,換個願意收錢的官員來坐這個位置。
在象山這邊緊鑼密鼓開始施工的同時,海漢為了這個鹽場專案也開始在杭州發動人脈,向主管鹽業的衙門官員送去好處,以便能為象山鹽場今後的出產爭取到一個官鹽身份。
這個工作顯然不會像在象山縣花錢徵地那麼輕鬆,要約見這些官員,議定一個合理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