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才對。”格斯曼盯著德爾加多不急不慢地說道:“我剛才聽到城牆上開炮了,這想必跟你回來有關吧?洛佩斯可不是那麼散漫的人,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洛佩斯上尉受傷了,現在生死未卜,我來這裡是希望格斯曼大人能夠站出來接管城裡的指揮權,避免出現更多無謂的傷亡。”德爾加多以儘可能沉著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對於格斯曼的提問卻避而不答。
“受傷了?”格斯曼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意外訊息。但這訊息是好是壞,卻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
“洛佩斯上尉在城牆上檢視敵情的時候被城外潛伏的槍手擊中,****中彈,現在已經沒法指揮戰鬥了。”德爾加多進一步說明道。
“這可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訊息!”格斯曼臉上卻連半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是眼中隱隱透出了幾分興奮:“德爾加多,為什麼會是你第一個跑來通知我這件事?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格斯曼其實昨晚就已經知道被派去雞籠港求援的德爾加多去而復返的訊息了,他的那個僕人雖然蠢到連戰場形勢都看不懂,但卻是個打聽訊息的好手,德爾加多還在接受洛佩斯問訊的時候,僕人就已經把這個訊息送到格斯曼這邊了。
被寄予厚望的德爾加多沒有成功突圍出去,格斯曼認為這基本就意味著向聖薩爾瓦多城求援的希望滅絕了。而負責指揮本地軍隊的洛佩斯是個死硬的主戰派,格斯曼認為他多半會率領城內的軍隊死戰到底,跟海漢人拼個玉石俱焚。
格斯曼並不介意洛佩斯和他的手下們去和城外的敵人打個你死我活,但他自己卻不想因為這場無意義的戰爭而送命。是的,在格斯曼看來這就是一場無意義的戰爭,這個地方既沒有天然良港,也沒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好不容易弄個種植園,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附近山裡的土人出來偷襲,幾年經營下來別說油水,就連維持現狀都有點舉步維艱。他早就不止一次向馬尼拉當局建言放棄這個只有投入沒有收益的殖民據點,但一直都缺乏一個足以讓大人物們下定決心的時機,拖拖拉拉才會變成了今時今日的狀況。
這次海漢人突然發動襲擊,讓格斯曼終於見識了能讓荷蘭人悶聲吃下啞巴虧的這支後起之秀的可怕實力。格斯曼想不出海漢人為什麼會對這個地方感興趣,但他認為這其實倒是一個順理成章放棄淡水河口據點的機會。當然了,前提是得先要讓洛佩斯也同意自己的觀點才行。
洛佩斯會同意停戰和談甚至是投降獻城嗎?格斯曼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比他能率領守軍趕跑城外敵軍的可能性還低。除非是洛佩斯出於某種原因無法再繼續指揮作戰,否則不太可能指望他改變態度,選擇其他的解決方式來面對這場戰爭。
格斯曼也不可能直接撤銷洛佩斯的指揮權,因為城內的武裝部隊只聽從洛佩斯的命令,他這個行政長官從來都沒辦法插手軍方事務。所以開戰之後格斯曼只能縮在自己的住所內,對於正在進行中的戰事沒有什麼直接干涉的舉動。
但德爾加多所帶來的這個訊息,卻是讓格斯曼看到了改變局勢的希望。如果洛佩斯無法行使指揮權,那麼自然是應該由他這個行政長官接手。格斯曼唯一不太明白的事,德爾加多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竟然會在洛佩斯受傷後主動跑來家裡給自己報信。不弄明白這件事,格斯曼仍然不敢輕易表明自己的態度——天知道這是不是軍方的人在耍什麼別的花樣。
德爾加多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沒有正面回答格斯曼的問題,而是按照前一天高橋南所傳授的方式說道:“格斯曼大人,我告知這個訊息並不是想為自己謀求什麼好處,而是希望大人和城裡的西班牙子民都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場戰事。”
見格斯曼一臉狐疑的表情沒有搭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