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指證此事,那很可能就是馬博了。
但馬博為何要指證自己?劉尚心想這人向自己行賄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外界不要過多注意到移民營的狀況,這下把安全部都扯進來了,豈不是與其目的完全相反了?
如果馬博僅僅是為了把自己從馬家莊支走之後設局陷害自己,那這個局未免也太簡陋了一點,根本沒法給自己冠上一個有份量的罪名,而且引來安全部的注意,對移民營那攤子爛事也會帶去極大的風險,這顯然是不合情理的。
劉尚現在能想到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釋,就是馬博出事了。
不過馬博究竟是因為別的事情翻船,還是自己那封舉報信起了作用,劉尚僅憑現在的狀況還難以作出明確的判斷。安全起見,他不敢去試探龔十七,只能先據實以答。
“馬家莊移民營的馬博馬主管,曾分兩次向我送過錢財。”劉尚儘量以沉穩的語氣應道:“第一次我婉拒了,把他送來的錢轉入了移民營的公賬。第二次便是我回芝罘島的前一晚,我拗不過他只能暫時收下,但這筆錢分文未動,我本打算等回到馬家莊之後,再將這筆錢退還或是充公。”
劉尚說罷詳細報上了馬博兩次行賄的數目,又從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個小布包,當著龔十七的面開啟清點數目,稱這便是馬博第二次行賄送來的錢財。
馬博向劉尚行賄的錢財數目,龔十七自然是早已掌握,當下核對無誤之後,他又繼續問道:“馬博送你錢財,可曾提出過什麼要求?”
劉尚也猜不到馬博是怎麼給龔十七供述這回事,只能據實以告:“馬主管只是要求我不要過多幹涉移民營的事務。但其實在下只是盡職工作而已,每兩日去一次移民營作宣講活動,其他時間皆在馬家莊外製作戶外宣傳標語,並沒有干涉過移民營的事。此事只要在馬家莊稍加打聽,應該有不少人能為在下作證。”
劉尚可不會一味被動地等待對方發問,他一邊辯解一邊也在給自己鋪路,儘可能撇清自己與馬博,與馬家莊移民營之間的干係。
龔十七又問道:“你住在馬博家期間,可曾見過他有什麼異常舉動,或是家中有什麼可疑人物進出?”
劉尚搖頭道:“在下只是暫時借住在馬主管家中,一般天黑回去,天亮出門,也就是在那裡睡覺過夜而已,並不清楚馬主管家中狀況,也沒見過什麼可疑人物。”
劉尚所說倒都是實情,所以說得也是理直氣壯,毫無破綻。但他心裡卻已經越來越多地猜到馬博應該是出了事,說不定安全部已經在他家中搜到了某些證物。他的確想不到,馬博家中不但被搜出了物證,還抓到了幾個關鍵人證,只是動手的並非安全部,而是海漢軍方。
龔十七一邊問一邊也在觀察劉尚的表情舉止,見他對答如流,也沒有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表演,大概便知這劉尚的確跟馬博不是一夥的。而且馬博送給劉尚的錢財,對方已如數交出,並且沒有做過什麼於海漢不利之事,這再繼續問下去,應該也不會再有什麼新情況了。
龔十七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示意旁邊那人可以停止記錄了,然後對劉尚道:“馬博犯了事,如今已被收押,今天來找劉幹事也只是核實一下相關的情況。不過此案尚在調查之中,或許還會來找劉幹事問詢一些細節。”
“好說好說,既然是公務,在下定當配合。”劉尚一臉平靜應道。
待龔十七和做筆錄的軍人離開之後,劉尚關上房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覺得身上有些涼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就已經被冷汗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