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難繼續堅持作戰了。馬打藍人的火炮一個一個地清除掉守軍的街頭據點,並壓制守軍一步一步地退向市中心。
在這一天的交戰中,防守一方付出了上千條人命,才將馬打藍軍的攻勢制止在距離議事會城堡大約三百米的外圍區域。而自從馬打藍軍入城之後,他們所付出的傷亡比例也較前期交戰時有了極大的下降,雖然從數字上看仍然比守軍要高一些,但比起入城前雙方戰損相差十倍左右的差距來說,目前僅僅兩倍出頭的傷亡已經能讓馬打藍軍的統帥笑出聲了。
仍在城中心負隅頑抗的荷蘭武裝人員加上民兵,已經不到兩千人,即便算上無法作戰的老弱婦孺,總共也就四五千人了。而馬打藍軍現在至少還有一萬三千人左右的可戰之軍,就算拿人命硬填,也能把這個坑給填平了。對於馬打藍人來說,現在攻克巴達維亞基本已經不是問題,就看還需要多長時間來掃清最後這處障礙了。
但不知是因為荷蘭人的鬥志被激發出來,還是馬打藍軍看到勝利在望而產生鬆懈,最後這一步卻異常的艱難,戰鬥一直持續到7月12日夜間,馬打藍軍依然沒有攻克荷蘭人在城中的最後據點。火炮在此時對於攻方的作用已經十分有限,因為議事會城堡外面滿滿的都是瓦礫廢墟,炮彈轟上去也不再有什麼明顯效果。
此時馬打藍軍已經完成了對城中心的合圍,但這個釘子不拔掉,馬打藍軍也無法宣稱已經奪取巴達維亞的控制權。剌登·郎桑在城外等待幾天之後終於按捺不住,於12日晚入城,宣佈他將在太陽昇起的時候親自督戰,要求軍隊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拿下這處最後的據點。
然而彷彿是上天對郎桑的嘲諷,當天夜裡忽然就下起了雨,而且到了天明時也完全沒有要停止的跡象。郎桑宣稱要在太陽昇起時發動攻勢,無形中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不管怎樣,只要天上沒有落刀子,這攻勢還是必須要發動的。13日早上,隨著郎桑一聲令下,大約五千名馬打藍士兵同時從多個方向發動了最後的攻勢。在他們的後面是人數為三千人兩撥後備部隊,如果第一波攻勢被打退,那麼後面兩撥預備隊也會依次上陣,絕不給荷蘭人再留下片刻喘息的機會。如果不出意外,在中午之前馬打藍軍就應該能碾平這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了。
範迪門已經放棄了坐鎮二線指揮,拿著火槍與殘存不多的荷蘭人一起站在了防線上,看著行進而來的馬打藍軍,範迪門放開嗓門大聲喊道:“先生們,最後的時刻到了,讓我們多帶幾個南洋猴子一起昇天吧!”
巴特也緊緊抓住了手裡的武器,儘管現在身上的傷勢讓他連站穩都很難,但這並不妨礙他要戰鬥到底的信念。奇怪的是在這個時候浮現在他腦海中的並不是家鄉的風車磨坊和鮮豔的鬱金香,而是一桌冒著熱氣的飯菜。
“真想再吃一頓成大朋送來的美食啊!”巴特無奈地搖搖頭,將幻想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把精神集中到眼下的最後一戰中。他知道或許片刻之後,自己就會去見上帝了,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嚐到成大朋弄來的中國菜了。
但命運似乎是在跟交戰的雙方開玩笑,當馬打藍軍即將進入到荷蘭守軍火槍射程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收兵的訊號。雙方對於這個變故都出現了短暫的走神,但很快馬打藍軍真的就前陣變後陣,開始向後撤退。
“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外面空蕩蕩的城區,巴特一臉茫然地自言自語道。
馬打藍人就差一步完成他們的作戰計劃,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卻主動退兵了?
隔了許久之後,從空氣中傳來了一聲炮響,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所有人都站起身來仔細分辨,最終確定炮聲是從北面傳來的。
“是我們的援軍!是援軍到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是範迪門,也只有他最清楚援軍的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