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興奮和緊張。
第一次出國啊!
等換上休閒裝,於佳佳讓他和姜聞站在露臺,咔嚓咔嚓拍照。
她現在可不得了,《活著》獨家材料,其中有一張照片廣為流傳:戛納海灘,露天咖座,葛尤拿著證書側對鏡頭,背後是月亮,旁邊是海。
“不就參加個電影節,你這,麻煩!”
老薑不耐煩。
“宣傳需要好不好,配合一下。”
許非直言不諱,道:“歐洲三大是非常有效的推廣平臺,這次我領著,下次你可能自己來。你自己來,拍幾張照就受不了,你還推廣什麼?”
噫!
夏宇暗自咋舌,頭一次見有人這麼跟導演說話。
其實姜聞又不傻,從拍攝到送審,到出國參展,這一系列明白不少,做電影不是那麼容易的。只是性格使然,討厭此類東西。
等拍完照片,許非拿過日程表翻看。
“《暴雨將至》《天生殺人狂》《東邪西毒》,這屆都不錯啊!”
他畫了幾個圈,忽想到一事兒,“哎老薑,你會英語麼?”
“學過。”
“能看懂電影?”
“連蒙帶猜。”
“那沒事咱倆去瞅瞅。”
正說著,竇守方進來了。
“有空麼?跟我去見見香港同胞。”
“臺灣的呢?”
“時下這麼敏感,怎麼見?”
嗯嗯嗯事件發生,兩岸關係極為緊張。
……
墨鏡王、林清霞、張蔓玉、梁朝韋,這是《東邪西毒》的陣容。
他們並不意外,在兩岸三地互通困難的時期,國際電影節反倒成了一個聊天平臺。當然竇守方有點尷尬,沒想到有個臺灣人在。
姜聞的名氣還沒傳出去,許非更不曉得了,雙方客客氣氣的寒暄。
許老師只盯著張蔓玉,剛好30歲,遠沒有後世瘦骨嶙峋的厭食症模樣,成熟中留著幾分清純,有滋有味。
“聽說張小姐宣佈息影了?”
“呃,是啊。”
“太可惜了,一個演員最好的時候,真希望還能看到你的作品。”
“……”
張蔓玉莫名其妙,普通話也不好,“這個,原因嘛……”
憋了幾秒鐘,下意識用英文說了一句,正要道歉,結果對方迅速回了一句。
稍坐了一會,眾人告辭。林清霞好奇,問:“你們剛才說什麼?”
“他想合作嘍。”
張蔓玉聳聳肩,只覺是個很怪的傢伙。
……
很多劇組去三大都很節省,窩在房間吃泡麵。
夏宇運氣好,在資本家的強力支撐下,在威尼斯撒開了玩。誰都愛享受,老薑也彆彆扭扭的喊真香。
接下來的幾天在一片火熱偏執的氣氛中度過,許非和姜聞到處看電影。
老薑的評價很客觀,節奏、畫面、音樂這些東西,國內確實不足,但論思想性,歐美也就這麼回事。
還真不是狂。
八九十年代,國內出了大量的具有思想高度的電影,且題材廣泛,尺度驚人。
比如也是今年上映的《背靠背臉對臉》,以一個文化館館長正科級幹部的人選為中心,勾心鬥角、玲瓏剔透的人情世故,各種綿延不絕的官場醜態。
這才叫正兒八經的現實主義。
轉眼到了9號,早晨。
許老師踏踏實實的睡到天亮,起來一瞧,個個修仙成功,無精打采。
“幹嘛呢?幹嘛呢?這狀態能接客麼?”
“小李,快給上妝,黑眼圈掩一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