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黃鶯臉上,她有些頭暈的扶著身邊的牆,怒道:“黃鶯啊黃鶯,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上學的錢,是我跟你嬸子借的。你上班,一分錢沒往家裡拿過,是我跟你爹和你弟弟出去打工,賺了錢給你寄的。如今你叔叔家給了咱家這麼好的活兒,這麼高的工資,你有什麼臉在這裡嚷嚷?”
葉黃鶯捂著臉,當著這麼多人被親媽削了面子,哇的一聲哭了,“是,我知道,你們就只喜歡我哥哥,我是你撿的吧?供我上個大學了不起了啊?別人上學有吃有喝,我什麼都沒有,買件新衣服都捨不得!我哥還是公務員呢,他上學娶媳婦的錢不也都是借的?你怎麼不罵他呢?他往家裡拿過錢了?一年回來一回,哪次不是空著手來,然後大包小包往自己家裡搜刮?是我哥讓我跟你們說的,你們罵我哥去啊,罵我做什麼!”
她嚷嚷完了還不解氣,直接跑到靠近大馬路的地方,更加變本加厲了,“誰家不是大兒子養著爹媽?哦,什麼好的都給你大兒子了,結果你大兒子你的大寶貝壓根就不養你,還讓你每年陪襯錢呢!我回來不就是想照顧你們倆老人嗎?結果你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罵我,還打我!你們怎麼能這麼重男輕女?我難道不是你們親生的嗎?”
龐娟聽著葉黃鶯說出來的話,身子晃悠了兩下,咕咚厥過去了。
葉黃鶯見自己老媽暈了,嚇得半死。再一看葉興國臉色黑的不行,頓時心虛。她趁著現在正都顧著龐娟亂糟糟的樣子,一埋頭悄悄的溜走了。
龐娟被陸叔紮了兩針,悠悠的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葉媽媽,忍不住也哭了出來,“阿芝啊,嗚嗚……你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葉媽媽端了水給她喝,沒接話。
龐娟喝了幾口水,又揉了揉胸口,哭訴道:“咱妯娌倆從來沒紅過臉,我們家也知你們家的情,可是你說,黃鶯她,她怎麼學成這樣了啊。我心裡這個難受,我……嗚嗚……”
葉興國蹲在門口抽菸,老周叔一眾老鄰居圍著他,道:“葉老大,你閨女說的話,不是人話啊。你說阿邦他們家委屈你家了?沒有吧?借給你們的錢也沒逼著你們還吧?知道你們在外面打工,累,把你們叫回來養豬養雞,又是發工資又是發紅包,也沒委屈你們吧?你知道咱們這裡多少人眼紅你們倆這活兒嗎?又輕省賺得又多,你們這樣,不合適啊。”
“我沒有,真沒有。”葉興國愁得不行,“我閨女這是,出去沒學到好,學壞了。”
旁邊又有人道:“你老兩口是好的,這沒話說,但是你大兒也不咋地。考上公務員了不起了啊,學精了啊。每年回來頭抬高高的都不帶跟咱們這些窮鄰居打招呼了啊。你閨女可是說了,那些話都是你大兒教的。”